第二天南星去了决明宫的藏书阁,决明宫的藏书不少,也许能找到破解《渡阴法》典籍,他如今虽然没有将《渡阴法》炼到登峰造极,但也是炉火纯青了,他现在的身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年好活。
南星在藏书阁并没有什么收获,想想也是,这座被羽涅里里外外洗了一遍的决明宫,怎么可能出现破坏药人药性的东西。
他从藏书阁出来就看见佛耳在一旁候着,佛耳今日已换了身新衣衫,劲瘦顷长,像一柄沉默的利刃,看不出出他昨日受了那样重的伤。
“主子。”他唤。
南星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佛耳跟上来,在他身边锲而不舍的提醒:“主子,今日十四。”
子时后就是十五,每月十五夜,南星会浑身冰寒武功尽失,然后在寒冷刺骨的寒玉山洞里呆上一夜,这一夜佛耳会在山洞外守到天明,名义上是保护他,实际上是为了不让他出来。
寒玉山洞周边无数囚洞,那些囚洞曾经囚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犯人,堆积着厚厚的尸骨和发黑的血,寒玉山洞本质上就是一个囚笼,一个把尸骨清理了干净,伪装成练武之地的囚笼,他的命运和其他囚洞的犯人相差无几。
南星的心情有点糟糕,但是佛耳是他养父的人,佛耳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南星一般都对他很客气。
“阿离呢?”南星阴郁地问。
“主子,他在刑堂。”佛耳说。
“带我过去。”
不一会儿南星来到刑堂,南星一般不来这个地方,血腥味重,阴冷,他身子骨不适合任何冷的地方,刑堂的烛光暗淡,楚将离被特殊关照单独关在另外一个地方。
地方很干净,很符合南星宠爱的唯一弟子的身份。
当南星见到楚将离时,也着实惊讶了一番,楚将离浑身鲜血淋漓,身上恐怕没有一丝好皮肉,顷长的身体吊在半空中,手脚被锁链勒住,手筋和脚筋都被带刺的铁丝横穿绑住,他的脚尖下垂,不断滴落鲜红的血。
他听见动静,抬头露出一双凶狠的狼眼,满怀恨意大吼:“佛耳!”
看来佛耳并没有下死手,楚将离还挺精神。
被栽赃陷害、又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佛耳,一鞭子一鞭子还了回去,南星没想到平时闷不吭声的佛耳还挺记仇。
南星装模作样的责怪:“本座只让阿离进来领罚,没让你罚得这样重!”
他又转而对楚将离说:“疼不疼?本座让人放你下来。”
楚将离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唇角是不出声的冷笑。
佛耳就在这时用刀将锁链砍断,失去了锁链吊挂的楚将离“嘭”地一声落在地上,一身的伤加上重重的摔下,楚将离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没轻没重!”嘴上是这样说,南星心情却很好,他唤:“来人,带楚少疗伤,小心伺候。”
楚将离在决明宫没有职位,他是宫主的徒弟,只尊称他“楚少”。
但是现在他没了徒弟的身份,这声“楚少”既像南星的恩赐又像是恶意嘲讽。
来了人,小心抬着他出去疗伤,南星好心情地跟着人出去,他在房门外听着楚将离上药时的嘶痛声,忍不住进去瞧瞧他的表情。
这个将来要踩碎他的心,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的男人,如今不过是个龇牙咧嘴故作要强的少年,在他手上像只蹦蹦跳跳捆了线的蚂蚱,只看着他痛苦就十分快乐。
南星决定进去玩弄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