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魏玖没有心思去考虑眼前这个老人是好是坏,是淳朴还是其他,山上划破的伤口在这样的天气在不处理不久后就会被感染化脓,在这个时代魏玖一点不敢大意。
一座破落的小村庄,两间草房冲击力魏玖的视觉,富裕的大唐帝国百姓怎会生活的如此艰苦?仔细去想,大唐开国前后征战不断,从隋末打到了开国,似乎从未停歇过,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无心耕田农作,无时不担心在起战事。
隋朝的确留下了财富,但征战的消耗是庞大的,每日消耗的粮草要用千石去算,一连征战数年,又能剩下多少?
回到家中的老人不再健谈,更不问魏玖的出处,蹲在灶台前准备饭食,对着魏玖指了指木盆。
“洗一下伤口,刚才看了一眼,家中没有草药了。”
老人夹杂了私心,魏玖只是皮外伤,回到家中看着药箱内用手帕包裹了的小药瓶后,老人有些舍不得了,没儿没女,这点药还是土里抛食,勒牙缝攒下来了,就担心自己哪天生病遭灾的麻烦了街坊邻居。
魏玖自然也不会强求,老人不提,他也不问,打水清洗身上的伤口汗水,血水夹杂这泥土凝固在伤口看着十分恶心,凝固的污秽冲洗很麻烦,魏玖忍着疼痛清洗,清水换成了血水,魏玖在院中反复的清洗伤口,老人坐在门槛处默默的看。
没有出现老人认魏玖做孙子,或是魏玖认老人做爷爷的戏剧性场面,两人都经历过生离死散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在去投入一份亲情,这种伤心一次就够了。
洗好了伤口,老人扔来一套洗干净的衣衫。
“吃饭。”
虽然没有舍得拿出药,但是老人准备的饭菜,杂粮面的面条,在这个时代也被称为汤饼,魏玖饿极了,大口的吃着面条,连带这汤都喝了干净。
吃饭时的交谈他知晓了这老爷子姓王,一个很普通的姓氏,一个很普通的老头,脚下这片土里属于长安管辖之内,百姓们也戏称这里是长安境外,天子脚下,陛下的邻居,这些话魏玖当然听个笑话,天子邻居啊,你试试挨着皇宫城建造一个房子试试。
当然魏玖不会没规矩的去打断王老头的话,不论如何老人给他一块栖息之地,对他也算是有恩。
此时的魏玖没有任何去处,也不知下一步该走向哪里,眼前他没地方可以去,而且今日王老爷子的恩情他也不像这般坦然的受之。
闲聊过后,老爷抱来一床被子丢给魏玖。
“死人盖过的被褥,敢用?”
自从回到小院后,王老头的语气愈加冷淡,魏玖明白,老爷子在他身上看到了他那死去的儿子,身手接过被褥,口中连道不介意,不介意,魏玖是无神论者,更不相信这些鬼了神了的东西。
身体疼痛劳累却没有一丝困意,突然来到这个时代让他有些慌乱,古代草菅人命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他一个连身份都没有人该如何去适应生活,为了报答恩亲,他可以帮助王老头收拾地里的农活,但是让他再次种一年地,魏玖绝对不会同意。
他的心不甘心如何,不论是生活还是人生,他喜欢挑战,喜欢去打破别人定的规矩,喜欢做所有人不敢尝试的事情,不然绝不会去尝试那个无人敢尝试的科学机器。
此时细想来到这个世界内心不禁感觉有些刺激,同时也想到爷爷和女朋友。
欣喜与悲伤不断在内心中碰撞,犹如两支军队一般,相互杀戮,吞噬,这一晚的魏玖注定是失眠的,一夜未睡,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很痒。
王老头早早便扛着锄头离开了院子,魏玖听到了响声也爬出被窝穿上昨日王老头给他的衣衫跟着老爷子离开小院,出来的比较早,街道上的人不多,但也都是村庄里的人,见到王老头戴着一个少年,难免会开口道。
“老爷子,这是你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