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人员派下去后,叶宰也以身做则。
他是领导,不用拘泥于一人负责一船的职责,船队第一次停下休息,他便令亲兵划着小船去各船巡视。
具体做法拷贝了我党的一大法宝——拉家常、诉衷肠。
“小兄弟,多大啦?家里都有谁啊?”
“你叫牛二?哈哈,本官观你体壮名好,又生在大江边上,怎的会怕水?”
叶宰与围坐在甲板上的一群人扯了会儿闲篇,见大家的情绪均放松了,便脸色一正道:
“弟兄们,岷江算神马?不过是大江一条小小的支流罢了。本官将来还要带你们跨过大江大河,放船大海,走遍七大洲五大洋。
到了那时,人人都有上万亩的土地、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此之前,我只有一个要求,听话!听我的话!能不能做到?”
也许是此时的人相对单纯,也许是叶宰有官威加成,也许是文吏们前期工作打好了基础,兵士们很快被鼓舞起来,齐声回答:“能!”
“好!”叶宰一拍掌,大吼道:“现在本官有令,我们先一起征服这条岷江!”
当即有托儿,也就是叶宰身边的国防兵,右手握拳高举,领头叫道:“听兵宪的话,征服岷江。”
群众的热情立刻被点燃了,纷纷振臂高呼:“听兵宪的话,征服岷江!”
其它船上的兵士听到这响遏行云的呼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挤到船舷看将过来,其船中的文武均不能制。
不过,这也只是乱了一阵儿,因为稍后他们也做了同样的事,全船人振臂高呼:“听兵宪的话,征服岷江!”
叶宰从前军白杆兵的船开始,一直鼓舞到自己的座船。此时天气全黑,剩余的后一半只能等到第二天。
半只船队走下来,叶宰实际难受的不得了,不仅要耐着心情,而且船上江风大,说话还得声嘶力竭。
返回座船后,他喝了三大盅茶水才缓解了口干舌噪。一松驰下来,心里绷的那股劲儿立时便没了,顿觉身心俱疲,饭也不香了,索性倒头就睡。
第二日水路顺遂没有停船,第三日傍晚船队停下避险,他再次出动,把后面的船队全部走完。
应该说还效果不错。本来他已做好打算,要重手处理几个人,来个杀鸡儆猴,未曾想根本就没那只鸡!
不管有没有**,这次士气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事后叶宰总结经验,除了正治工作那一套要长期抓、时时抓之外,他还基本摸到了兵丁们的心思。
兵丁们并不只是单纯、好忽悠,他们也有自己的盘算。
首先,船只行驶在水上,相当于一个封闭的城堡,想临阵脱逃都没路。
其次,敢应募当兵的,都是想以命搏富贵的人,如果刚走半截就跑了,以后定然会面临通辑,家、家回不去,钱、钱没有!成本太高了,不如克服一下,看看再说。
所以,兵丁们的表现充分体现了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智慧。
当动物的本能血性褪去、智慧之光普照之时,人就会权衡利弊,也就是计算成本。会计算成本,就有了被训化的可能!
……
隔天,船队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叶宰凭栏远望,只见自己的右手边有一道大河气势磅礴,似从天际而来,轰隆隆地注入脚下的岷江。
王之临正好在这里,指着那条河意气风发道:“良臣,那条江叫青衣江,我们到嘉定州城了。往此江溯流几里,有一座唐时留下来普天下最大的坐佛!”
“乐山大佛啊。”叶宰感叹道。
王之临道:“叫嘉州凌云寺大弥勒石像。你哪儿听到‘乐山大佛’这个名称的?”
叶宰一愣,心说现在不叫这个名儿吗?遂咳嗽一声掩饰尴尬,点点青衣江方向:“上游还有什么名胜古迹?”
王之临摇头道:“再往上我没去过了,听说是夹江,两江夹着的一等一水土丰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