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两人好像有恩怨,特别是铃儿痛到满脸流满了汗,还瞪着眼强行镇定看美伢,那颤抖着的手却泄露了她的不安。
美伢微微偏过头嫣然一笑,稍微一个低眸照样羸弱无害,老师压根拉不动两个死瞪眼的人,最终还是她把人拉回到了坐位上。
美伢噘唇略微责备看她,边柔声细语边把药喂给她,道:“你要长点记性呀,真笨,下次拿不稳提前叫我一声哦。”
袁霏霏有一秒诧异,她咋会知道自己会因亢奋而产生颤抖,但那抹温柔地眼神打消了她的疑虑,刚想生吞药,手又本能接过递来的水,她喝了水后感觉好多了,便匆匆道了谢。
美伢唇瓣开合道:“我回去了,待会下课等我哦。”
太过温柔让她有点招架不住,还好自己还把持得住,很快又投入了练习中,不着边际的创作时往往过去的很快,当她从中抽离出后已漫步到了教室门口,她还没转眸就知道身边窜来个人,哪怕依然没有脚步声。
美伢抱着书垂眸笑道:“走吧,刚才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怕你迷路呢。”
袁霏霏正想吐槽几句,自己又不是弱智儿童,怎么可能走丢?
还没开口就见她甩了自己一大段的距离,袁霏霏快步跟上去,默默盯着她的后脑勺,老觉得她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转过头来,心中的预感在下一秒应验,下台阶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同学挡在她了面前。
这会美伢像逗猫一样对她勾指,又低声说了什么,男同学的目光跟着瞟到她身上。
袁霏霏刚站稳,耳畔传来她低柔且令人酥.麻的声音,“谢谢你哦。”说完,她接过递来的情书,还特意抵在粉淡的唇上轻飘飘地摩擦过,撩得男同学心肝直颤,那脸扑红扑红的喊道:“美伢,我太高兴了,以往我听说你都是当场甩人脸撕信,没想到传言是假的,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美伢笑着转眸看她,话却是送给他的:“没有啦,你写的肯定不错,这份喜欢我就收下啦。”说着,她把信笺藏到背后,三言两语把人赶走后,低声对她说:“袁霏霏,你喜欢吗?”
袁霏霏心底闪过问号,这事问她干甚?表白的对象又不是她,但初于礼貌和友好,她象征性地勾唇浅笑道:“喜欢呀,有人能喜欢你,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她刚说完,就见美伢一步一跳到垃圾桶,不带一丝留恋把信笺扔了进去。
做完后还抬头望过来对她说,“你能喜欢再好不过了,但这是他送的。”
听着她刻意强调了‘他’这个字,言下之意应该是喜欢她送的。袁霏霏跟她走到外面的道路上,开着玩笑道:“可惜了,我不会写情书,但另一个人应该会。”说着,她一想到他就脸上自动挂起了甜蜜的笑,这引起了美伢的注意。
美伢道:“你笑的这么开心,是因为喜欢那份信吗?我可以再把它捡起来。”
袁霏霏急忙否认,也懒得撒狗粮,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看着她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她笑着说:“就觉得咱们能恢复到最初的关系就挺好。”
说着,天空悄无声息飘起了小雨,袁霏霏看她拔腿就往回跑,自己对阴天不算排斥,淋点小雨也有助于健康,便不知道避雨且傻不拉几地停在路中央等她。
等美伢撑起了一把红伞出现于不远处,她很快小跑过来,用衣袖替自己擦去了额头的汗粒,还把伞一大部分朝这边偏斜,遮住了越下越大的雨。
袁霏霏只觉感天动地,又听见她笑着说,“你真容易被讨好啊。”话落,对她充满了恶意的所作所为顿时消失殆尽。可能耳边的雨声淅淅沥沥,分外动听且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她轻声问出了困扰很久的疑惑,道:“美伢,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美伢看她道:“你指什么?”
袁霏霏乌发黏到了脸庞,浑身湿透,还好衣服不透明不用担心走光。转而她实在不想回忆起靳诚那丑恶的脸,抬眸望过去道:“你在复仇吗?”
美伢注视着她的眼里掠过刹那的惊讶,脸蛋上浮现的笑意也跟着一点点敛去,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是谁告诉你的?”
美伢这么严肃,好像真有其事,愈发肯定了她真的是在为死者报仇。这一刻袁霏霏惊恐加懵逼,尤其还要顶着她死亡凝视继续乱说一通,为了缓和死寂的气氛,她咳了一声,尽量表现出和善的态度补充道:“没有,最近太无聊了,随便说说活跃下我们说话的气氛。”
美伢张着唇想说的话被她一通电话给打断了,她饱含歉意的接起电话,发现是铃儿打来的,内容是问她是否有空,若有的话能不能留在教室里闲聊一番,恰好下雨都没带伞,说到最后铃儿得知美伢就在自己身边后顿了顿,进而说的隐晦,“我有重要的事想跟问你。”
袁霏霏有点诧异,还是冒着雨往回跑了去,半路有人猛地逮住她的衣领,迫使她回过头。
美伢穿着的鞋早就湿透,踩过水坑溅起的水花拍击到了自己的腿根,她的衣不经意间已经湿漉,雨丝划过她水润的眸子时,竟带有一丝楚楚可怜的错觉,她凝视着自己道:“为什么要丢下我?”
袁霏霏甩不开捏着自己的手,低声道:“我去去就回来,但你这样对自己不好,有伞为什么不打伞?”
美伢很受伤的垂眸,轻喃道:“我知道你不会收下,所以淋湿就可以跟你一样,你肯定不会拒绝我了。”
袁霏霏:....
美伢问道:“我只想知道是谁的电话,你要去见的人是她吗?”
这事没啥还避讳的,袁霏霏回答的很快:“铃儿呀,她叫我去聊聊天呢,刚好我回去也没事做,现在也不饿,可以去跟她谈谈心。”说完,压在手上的力度有一瞬间紧到令人窒息,但无声无息地松了下去。
袁霏霏没接她递来的伞,转身跑回班上时不小心踢到了易拉罐,她无心腹诽到底谁缺德乱扔垃圾,推门再次回到教室时,坐在靠窗边的铃儿放下了笔,直起身跟她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后,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美伢身上,再次重述了遍那天的经过。
袁霏霏打断她的话,问道:“那天你被关在杂货间,仅仅是因为她有病脑子不好使吗?没有别的原因了?”
“比如?”
“你欠了她什么。秀秀跟我说了一两句,你们关系又这么好,应该什么话都会跟彼此说,既然是这样,她有意提到过自己对不起美伢,你又在隐瞒着什么呢?”
回应她的是一大堆废话。
她听到快要眼皮打颤时,铃儿猝不及防的问:“你真的觉得她不是凶手吗?”说着,她无比痛心的低下头,语气怜惜又显得心疼道,“我的朋友秀秀太傻了,之前我听她说推美伢跌楼,本是无心之举,没想到美伢居然当了真,又像上次对付我那样,对待她。”
袁霏霏早就想到她说的情况,没想到她又能扯上这事,虽说可能性也不能说概率为零,但她出乎意料打心底信了美伢,尤其这几天以来她的改变有目共睹,况且她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对此她不过多评价。
铃儿好似急切想为了增加事情的可信度,继续道:“而且美伢也有蛇哎。”
袁霏霏用纸巾把裸.露在外挂满水珠的皮肤擦了擦,轻声道:“你不必刻意说这些话,这会让我降低对你的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