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爸妈(1 / 2)

今日清早她去超市购物时转角碰到一个面熟的人,一瞧是童欣,多日不见她变化不大,但脸上隐约有道浅浅的刀痕,她盯着自己卡壳了会,在快要擦肩而过时又回过头唤住了她。

对此她稍微诧异,在对方真挚的神情和饱含恳求的话里,跟随她坐到无人打搅的落地窗旁喝茶说话。

童欣面露难色,仿佛多跟自己说一句话就像要了命一样,但那表情又想赶紧跟她说。

袁霏霏精神状况稍好了点,至少不会发疯当众裸.奔吼叫,她微低着头手指蹭过杯沿,轻声提醒道:“童欣,你找我是因为铃儿的事吗?”说完,她仍没放下敌意,说话处处防备。

袁霏霏都想好了,要是她又要跟自己撕破脸对骂,她这个祖安选手准备就绪。

哪知童欣犹豫着抿了抿唇,老半天就挤出几个字:“铃儿说是你让来跟我道歉的。”

袁霏霏看她说话结结巴巴拳头都要硬了,想都没想耐着性子道,“你有什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当自己在挤牙膏吗?”

童欣站起身要鞠躬时像下定了决心,垂首横眉道:“对不起,袁霏霏,之前不敢拿外貌来攻击你。”说着,她端坐在那,仪容仪态依旧贤淑道,“我很讨厌袁小迪,就带了有色眼镜来看你。”

“你不喜欢他很正常,但别践踏一个人的自尊,特别是喜欢你的人。”说着,袁霏霏神色稍稍缓和,搭在大腿上的手微松,抬头对她义正言辞道:“他是我弟,不是没爹没妈疼的孤儿,你伤害他就等同于挑战我的底线。”

她理智的时候可能很少让人见过,童欣喃喃道:“袁霏霏,我一直以为你做事说话很吊很冲呢。”

袁霏霏只差没亮出肱二头肌,面上温和道:“咱们骂架可以输,但气势绝不能输。”

童欣被逗笑,笑了会又扯上了别的事,“对了,美伢之前经常出入警局,最近却突然消失了,那些警方到处都没找到她,我想过几天就有人找上门问你要她的下落。”说着,她眼神躲躲闪闪,问的隐晦道:“你知道她的去向吗?”

“谁让你问的?”

童欣支吾了半天,道:“警方。”

袁霏霏从容不迫喝了口水,道:“不是吧,袁小迪很久之前跟我说过你的事,我知道你家没有在警局工作的。”

袁霏霏:“你不喜欢她却急着要她的行踪,应该是你在帮别人找她吧?”

说着,童欣的眼里划过慌张,她的语气越发坚定道:“找人无非两件事,给钱办事,找人索命,你觉得是哪一种呢?”

童欣哽咽了下,缓缓地说道:“袁霏霏,没必要这么直接吧?”

袁霏霏不想给她反驳的余地,便道:“我做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话也直接,你不喜欢现在就可以走,要不咱们就敞开窗说明白。”

这话让她无路可走,童欣沉不住气干脆说出了实情,“靳诚要我来找你,今天我们也不是碰巧相遇,我早就托人找你,发现你经常会来这买菜,这几天我就想赌一把能不能撞到你。”

童欣叹了口气,道:“但美伢反侦察能力很强,我请的私人侦探根本把握不住她的踪迹。”

一看就知道这朵小白花还没受到他摧残,可能那事过后部门的人嘴闭的紧,她才一直被蒙在鼓里,到现在还帮着变态干事。

于是袁霏霏耗费了几个小时跟她说清楚事情的详细经过。

童欣惊道:“不会吧?”

袁霏霏面色不变,看她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初于好心又补充道:“另外学校的死者是铃儿,她就是他杀的,我劝你离变态远点。”

童欣咂舌了阵,眼里若有所思,过了会她侧头道:“袁霏霏,你要有美伢的信息记得跟我说哦。”说着,她俩互留了电话号码。

袁霏霏面上答应笑吟吟,内心其实没当回事。

次日她去学校打算再带回些生活必需品,从校门口到宿舍是段漫长的路,长到她旁听到路人越说越起劲的八卦内容,从中她知晓校网上最近的处分通知增添新人。

原来是靳诚践踏n只船的劲爆消息闹开,当事人要求言和,口口声声称自己没有多人运动,但比起妥协原谅的多数前任中总有不好惹的主,其中就有姚曼。

实在协调不了后,她们要求线下面谈,姚曼以清晰的逻辑、清楚的吐字、慌而不乱的姿态跟他面对面对话,视频被传开了,不仅是因为两个人都很养眼,更多是因姚曼直接把聊天记录公布于众。

靳诚哑口无言难以挽回,再多说也无济于事,被姚曼当场赏了一巴掌。

袁霏霏回到寝室,几周没回来室内冷清了不少,她走之前把纸条放在一眼就能看见的课桌上,上面写了她家的详细地址。

【美伢,回不了学校就去找我吧(* ̄︶ ̄)。】

她走到门口忽而想到钥匙没拿,找了遍都没寻到,直到她拉开了抽屉,发现那里并不是空空如也,反而完完整整摆了张画。

画里的人五官美得让人心碎,花都要为之动容,她双目茫然去看镜子后感觉就是自己,画的下方是几笔潦草的字迹,注有画师的名字:美伢。

袁霏霏回到家,走进卧室望见那些残破不堪的玩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新一批外形更萌的玩偶,她听到细微动静,转眸望到魏荀走进来,他穿着整齐的深色便服,靠在墙上笔直的双腿稍稍弯曲,姿势显得随意又轻松。

魏荀轻喃道:“好多了吗?”

她点了点头,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想笑。

袁霏霏刚说完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听筒那头说话遮遮掩掩,她烦躁的喊道:“袁小迪,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学我一样,有屁快放啊。”

袁小迪可能没睡好,除了疲惫老是打哈欠之外,更多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地悲伤,他吞吞吐吐道:“医生说他长期喝酒早把胃喝出问题了,不仅如此肺也不行,烟龄太长了,加上他之前经常应酬基本不拿时间休息娱乐,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

袁霏霏想到还真有这么一档事,她爹因喝酒把胃搞的不成样子,有次吐的一地都是。原来很久之前就有小毛病了,这会时一长拖成了大毛病。

袁小迪描述着现场画面,道:“我看到那根很长管子从他的咽喉穿到胃部,都为他疼,搞得我都不敢生病了,但他一直都忍着不说。”

袁霏霏示意他不用担心,柔声对她弟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袁小迪情绪低落,继续道:“一开始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现在我觉得要不老姐你回来看看吧,我看咱爹现在就像没人爱的小萝卜。”

袁霏霏挂了电话,当天的飞机晚上就飞回了本地,一路上他都陪着她。快到医院时她慌张到一时半会没找到路,好不容易赶到医院,路过那些穿着病号服的人,他们不是健康平安走出来,就是永远待在里面成了冰冷的尸体。

她对尸体不陌生,亲眼看过,也亲自画过,更目睹过一个人死亡的过程,正因为如此,她对医院没啥好感。

袁霏霏没看到爹时没太大感触,以为是小病能治好,但当她看到他斜靠在那面上没有气色,很难不跟以往跟她唏嘘问暖的高大男人做对比。

尽管丑了点,但那位时而和蔼可亲,时而活要面子的人就近在咫尺。

袁小迪守在病床边,注意到她后面上闪过欣喜,跟着她来到走廊上,说了几句就险些哭出声。

袁霏霏一拍他的肩膀,温言软语道:“以后家里还要仰仗你,你想哭也不能表现出来。”

袁小迪憋住了泪,吸了吸鼻子,语气透着丝惴惴不安,道:“我就不该老跟他犟嘴,现在他身体日益糟糕咋办啊。”

袁霏霏见老弟剃了寸头,面容清隽,比以前更为耐看,整个人从上到下也充满着少见的沉着,不再像以前喜欢招惹是非耍嘴皮子,多了几分成熟和持重,少了许多的幼稚和青涩。

袁霏霏夸了他几句,他立马扬唇得意的笑道:“你弟现在蛮给力,虽然没有童欣这种直升报送的人厉害,但我终有一天会超过你们,不然在家地位永远卑微。”

袁小迪眸光闪烁,开着玩笑:“咸鱼都有翻身的时候,对不?”

袁霏霏拥抱了母亲,几日未见她面色不太好看,泛青的眼角和消瘦的身姿衬得她脸部干扁,她看时间尚晚多看了几眼她爹,便到旁边的酒店订下住宿歇了脚。

隔天清晨她去买水果,让他先去医院等自己,转头就跟她弟碰了面,她诧异着还没开口,他对面自称是他同学的男生,当众莫名其妙就捧腹大笑起来,不忘吐槽道:“袁小迪,你真是书呆子,整天都知道学习有什么用?”

袁小迪道了句‘关你屁事’话落,袁霏霏嗅出不对头的气息。

对方又道:“你成绩好有什么用?”

袁霏霏见他沉默不语,帮他回答道:“确实没用。”说着,她看出对方惊异的表情,笑容温柔动人,解释道:“我是她姐,你要说什么我帮他答是一样的。”

“姐姐好,但我们周末要去聚会,没空叫他哎。”

袁霏霏轻笑着,特别优柔造作的抬手掩住唇,但由于她容貌够精致没有攻击性,把对方都看傻的同时又不敢发脾气,她道:“原来如此,谢天谢地呀你们没叫他。”

.....

她一拍他的脑壳,道:“我给你撑腰,你别给我怂,敢欺负你就跟我讲,你姐做其他的不太在行,骂人还是够可以的。”

袁小迪欲说还休后老实巴交的说:“我本来想骂回去的,但你直接把我想说的话给说了。”

袁小迪想到了什么,笑得神秘莫测,语气生涩又隐晦道:“老姐,你们躺在一张床上,一般都在干什么啊?”

袁霏霏知道青春期少年春心萌动,说的干脆:“在那个时间做该做的事情,无非是洗鸳鸯浴,赤诚相待,同床共枕。”说着,她笑盈盈看他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袁小迪赶紧摇头,“没了....”

说着,她俩穿过医院内零星几个健身的人,走过长廊上抵达病房时望到两个对立而坐的人。

魏荀不知道说了什么,讨得了老爷子欢心,把她爹逗得不亦乐乎,面上有了血气咋看都精神了不少。

她还没进去,耳畔突然传来短促沉闷的咳嗽声,她搭在门框上的手轻颤了下,他爹刚喝完水微抬起头的那刻就看到了她,紧接着对她招了招手,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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