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轻哼一声:“不巧,我正巧看见了真凌川的尸身。”她微微睁开眼睛,这次却是看向舞月,只是看着她那一双眉眼,仔细的端详片刻,开口言道:“若我所看没错,你不是我舒余国中人。”如此说着,却又不等舞月答复,转而又看着牧卓,面上浮起一抹轻蔑之色:“你为了王位,竟与南岳勾结。你应承了什么?南疆诸城?还是舒余一国?”
牧卓瞬间阴沉了面色,沉声不语。
舞月嗤笑一声,淡声言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王子当年执意要除掉公主,”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桑洛面上,“公主见微知著,慧眼独具,这样的女子,若不能为人所用,便定必会被人所害。”
桑洛但听她所言便知自己猜测对了,冷哼道:“如此之王,便是你能登上八步金阶,又能坐在其上多久?”
“舒余与南岳百年来都世代交好。便是给他们一些城池,也无甚大碍。”牧卓开口言道,吐了口气,也显得有些疲惫:“妹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南岳助我,我给他们城池,可得舒余一国。可若无南岳与辰月教,舒余纵有万里江山,也无我牧卓容身之地。孰轻孰重,妹妹这样聪明,若是你在我之位,也定会如此做。”
“若是我在你之位,”桑洛浅淡笑道:“绝不会将自己至于此地。”说着,摇了摇头:“可我却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也罢,你想让我做什么?”
牧卓咧嘴一笑,面上浮起满意神色:“我想让妹妹帮我,说服国中诸公,让诸公信服。”说着,又道:“不过便是诸公不愿,我也不怕。”
桑洛冷声淡言:“你自然可大军叛乱,内外夹击,可若是国中诸公不能心悦臣服,你这王,也当的不踏实。”
牧卓眉毛一挑,点头只道:“妹妹知我。那依妹妹所想,我该……”他看了看舞月,转而又看着桑洛:“我该如何?”
桑洛沉吟片刻,眼神看着虚空,幽幽然的吐出四个字:“大金乌令。”
这四字虽短,却字字铿锵,舞月听得一愣,牧卓面上却是一惊。
舞月自然不知这四个字的分量,只是不解的看着牧卓,而牧卓面上却也显出一丝迷茫,讷讷开口:“此番,我是真的不知你的意思了。”
桑洛吸了口气,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缓缓说道:“大金乌令,国令之首,发自吾王,以祈诸公,清君之侧。王兄久不在皇城,竟然连这个都忘了?”
牧卓沉思只道:“非我不知其意,只是……”
桑洛坐正了身子,将手放在窗边,轻轻的推开一条缝隙,便有一股凉风裹着雨星星点点儿的落在手背上,顿觉清凉,不由闭目深吸一口气:“如今你被人察觉,这消息若传到伏亦耳中,定必调兵。若是穆公带兵前来,你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你与我,皆被国所弃,你我已死,百姓皆知。为何忽然出现,此事,便是诸公不查,百姓定也会议论纷纷。是以,你我须得先为自己寻个合适的由头,让百姓信服。只要百姓信服,诸公,又何惧?”
牧卓凝目看着桑洛:“妹妹之意,是让我从反,变为救?”
桑洛微微一笑:“世人若皆以为你我要反,不反,也要反。可若吾王陷于为难,你我揭竿而起清君之侧,”她转头看了看牧卓:“不仅寻到了假死之由头,百姓也会知晓你我假死,只是为了静待时机祛除那潜伏在吾王身边真正的乱党,到时,只会抚掌赞叹我轩野一族血浓于水,谁又还会在意你与我,是怎样活着的?”
此言一出,牧卓脸上一喜,舞月竟至拍手赞叹:“公主,真是好计谋。”
牧卓喜过之后,却又摇头:“可大金乌令,只能吾王亲发。伏亦此时正在南行途中,又怎会……”
桑洛笑道:“伏亦身边的人,你眼下不用,还要等到何时?”
牧卓愣了愣:“你是说,秀官儿与……盘祝?”他说话间便又犹疑:“可他们二人……”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况登王乎?”桑洛目中闪过一丝凌厉:“王兄为了王位连自己的亲父兄妹都可抛,难道,此时却心疼一两个人?”
牧卓笑道:“妹妹计策,确实高绝。只是此计可骗的百姓,却难骗得诸公,若穆公赶来,只怕,他不会这样容易被此事骗到。”
“穆公远在皇城,而你我却与伏亦更近。若你在穆公赶来之前还不能成就大业,便也就引颈就死吧。”桑洛轻蔑的哼了一声,“还做什么王?”
舞月却道:“可若真如公主所言,这伏亦发了国令,赶去救他的,怕也不止咱们。若是短兵相接,又该如何?”
桑洛闭目只道:“是以,此一战,还需得一人,”她吸了口气,只觉得手心之中都是汗:“以她在国中威望,怕是比你,更能说服国中将领。”
牧卓双目一眯:“你是说,沈羽?”
桑洛叹道:“便是我让沈羽回来,你又能放了他么?”她微微摇头,“并非沈羽。”
牧卓不解的看着桑洛:“那又是谁?”
桑洛淡然一笑,神态自若的吐出一个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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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终于要从幕后走到台前了。可喜可贺。
我还活着,不要担心。虽然我恢复了单身,但是卸甲依然不断。喜欢卸甲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卸甲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