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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心机终成空(下)(1 / 2)

伏亦双手捧着瓶子正自得又满意的吸着气, 却在桑洛这一声之后,停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满前那空白的令旨,又看了看桑洛:“写什么?”

桑洛不说话,只是退回座上, 定定地看着他。

伏亦面容扭曲了几分, 歪着脑袋,抬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 半晌, 乌突突地一笑:“洛儿放心, 我说了回返皇城之后好好报答你,定会好好报答, 不须这一纸诏书。”

桑洛看了看鬼使, “将他手中瓶子拿走。”

伏亦被夺了瓶子,本想要抢, 可他早就无力, 哪里抢得过,他方才吸了许久的黛花膏, 此时忽的离开, 更觉周身难忍, 那一股又痛又痒的焦躁难耐之感复又袭来,更是焦躁:“你到底要我写什么!我写便是!”

桑洛笑道:“我要你写什么, 你不知道, 秀官儿, 一定知道。”她说着,目光移到秀官儿那苍白的脸上:“不若秀官儿和他说说?”

秀官儿扯了扯嘴角,哆嗦了片刻的嘴唇,继而终于又怪声干笑起来。边笑边将目光定在桑洛脸上:“公主自小,便聪慧过人,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要走上这样的一条路。若你父王尚在,他该后悔没有早早杀了你。”

“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杀了我。”桑洛微微一笑:“说吧,把你猜出来的,告诉他。”

秀官儿却道:“他纵可让位给公主,可国中之人,难道真能臣服?”

“国中之事,由我,不由你。”

“让位?”伏亦呆了呆,那因着不适而颤抖的身子此时更是重重的颤了一下,手中的笔杆不住的哆嗦,零星的墨点儿落在面前那一道令旨上,“你让我,退位,让给……”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一抹浓重的惊讶与诧异:“你?”

桑洛一直盯着那笔尖,听得他这话,才慢慢抬起了头,瞧着伏亦那狰狞不堪的面目,叹了口气:“伏亦,这江山,你坐不稳,不若早些放手,来的轻松自在。”

“我……坐不稳……”伏亦说着,呼的一声痛呼,便是笔都拿不住了,五官几乎都皱在了一起,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咬牙只道:“你……就坐得稳?妖女祸国……我当年……就该除了你……”

“你现在这般模样,大势已去。”桑洛伸出手,握住伏亦那不住颤抖的右手:“写吧,写下这令旨,我便将这黛花膏还给你。好歹,你不会如此痛苦。”

伏亦僵硬的抬头看着她,却又因着更剧烈的疼痛不由得闷哼出声,而桑洛还是那样平静地与他对视,面上不曾掀起一丝波澜。

她知道伏亦根本忍不得这疼痛。

这疼痛怕是没人可以忍得。

她只需要这样静静地等着。

不过片刻,伏亦终究咬死了牙关,撑着力气握住了笔,桑洛松开手,面容沉静的看着他在那令旨上一字一顿的写下诏令。那字因着他的颤抖,笔锋都乱了几分,显得潦草又杂乱。

可桑洛依旧不语,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潦草与杂乱。

诏令写就,伏亦将手一松,笔掉落地上,伸出蜷曲着的手,对着桑洛,嗓音都变得极为沙哑:“给……给我……”

桑洛起身到了伏亦身边,一手拉住他伸出的手,另一手拔出了那鬼使腰间的腰刀,锋利的刀锋将伏亦的五根手指尽皆划破,登时那手上血流如注,满是鲜血。桑洛将那腰刀丢了,双手将伏亦那淌着血的手按在令旨之上,继而双手一松,呼了口气。

秀官儿瞧着,哑声笑道:“若临大乱,书血诏。一国诸公,皆须奉令而行。违者,诸公可讨逆诛之。”

桑洛斜了一眼秀官儿,将手上沾着的血用那靛蓝色的桌布擦了擦,挑了挑眉道了一句:“给他。”

那鬼使似是已然瞧的呆了,听得桑洛此言,慌得将手中的瓶子塞到了伏亦手中,而伏亦此时已再没了力气听他们言语,身子一歪翻倒在地上。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将瓶子放在鼻间猛力地吸着。

桑洛将那令旨收好,疲惫的蹙了蹙眉,看了看午子阳。

午子阳当下会意,一手还握着针抵着秀官儿的脖颈,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不大的黑色弹丸,放在掌心之中瞧起来颇有分量。他将这弹丸往头上房顶用力一抛,那弹丸竟破瓦而出,不过一忽儿之间便在这房子上方砰啪炸裂开来,烟火四散。正是泽阳的烟火号。

而伏亦此时依旧在地上蜷做一团,却不知他手中那黛花膏是怎的了,似是怎样都解不掉身上的疼痛,更至疼的满地打起滚来,挪动身子抖着手抓住桑洛裙角,口中痛呼:“你……你做了什么手脚!你……你将真的给我!”

桑洛微微蹙眉,还未言语,秀官儿却忽的又笑出声:“公主或不知,这黛花膏,一日能用的量颇为有限,若是用的过了,便是物极必反,让他体内的生死蛊更不听使唤,眼下看来,王子亦,怕是,没救了……”他说着,竟开心的大笑起来,整个身子都随着这笑声抖了起来,便在这笑声之中,门外噼啪巨响,火光大闪,继而便从城头传来隐约喊杀之声,他复又说道:“不过,眼下,这火龙都已然丢入城中,王子,被火烧死,被乱刃砍死,总归好过被生吞饮血,肠穿肚烂,痛苦不堪……”

桑洛的脸上终究浮现出一抹愠意,而这愠怒只是一忽儿便消散,变成了浓重的厌恶,她的裙角被伏亦拽着,动不得步子,只是将那凌厉的目光定在秀官儿那带着笑意的脸上:“你早就知道会如此,从牧卓死时,你便坐定了主意,让他死。”

“我坐定了主意让他死,”秀官儿嘿嘿笑道:“难道公主,还想让他活着?他若死了,公主的王位,岂不是更加安稳?”

桑洛被秀官儿说的一愣,旋即嗤笑出声:“我竟忘了,你在皇城之中数十年,早就改不了这胡乱猜测别人心思的奴才本性。那你倒是猜一猜,你一个南岳细作,蛰伏皇城,乱我舒余,搅弄风云挑动是非,毒死我父王,如今又害我兄长,我可还会留着你?”

门外喊杀之声更盛,火光四起,浓烟已然钻入房中,却更又火龙落下,便是整个房子都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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