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他知道定然是不好的,看自家公子的面色就知道。定然不会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战事的顺遂,兵权的牢固,修罗的成功,似乎都未给他带来一丝的好心情。
自前几日白子羽练成修罗之后,白泉的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看着白子羽从六重到七重,再到八重,功力不断上升,身子却越来越单薄,他就感到无比的揪心。他不知道他家的公子到底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能让原本停滞不前的内力突破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知道他阻止不了白子羽所作出的一切决定,或者,那根本就不是白子羽的决定,白子羽只是个执行者而已。他更加不知道,赵夫人所下的那一盘棋到底有多大,但是,他知道,若是他家的公子继续这么下去,肯定会精疲力竭而死。
白泉在门口踱着步,白子羽正在房间中看着所有的战报汇总,纵然做戏,也会有伤亡。所有的事情零零总总,总要忙出来。
自从冲破了修罗的瓶颈,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一天不如一天。虽靠着佛离散支撑,虽然不至于太过耗损,但是原本伤了心脉难以恢复,总是觉得做任何事情都力不从心。
白子羽捏着眉心靠在椅子上,心里的疲惫怎么都挥之不去。
如今一步一步,他终将走向复仇之路。
可……燕瀛泽呢?
他从来不愿意去利用燕瀛泽,更加不愿意去欺骗燕瀛泽。
所以,后来,当燕瀛泽知道一切之后,白子羽从心里庆幸,幸好,这个男人,他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的欺骗利用可言,纵然在最初的最初,他所展现在燕瀛泽面前的,也只是原原本本的白子羽,不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他知道赵夫人决定的事情从未有过任何人能够更改。等到他收兵回京城之后,接下来呢?
燕瀛泽,我该怎么办?
白子羽捏着眉心轻叹!
白泉在门口看着自家的公子发愁,他不知道原因,白子羽更加从来不会告诉他。他转身想去给白子羽倒茶,冷不防身边扫过一道疾风,一个紫色的影子直直的冲进了房门。
白泉手中的剑本来都已经握紧了。可是当他看清楚那个人影时,他松了一口气,唇边带了一丝这几日难得一见的笑意,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子羽……”
兀自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白子羽骤然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燕瀛泽双臂死紧的拥着白子羽,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血。
白子羽还来不及看清这个多日不见的人,只觉得袭来一阵微风,他便被燕瀛泽拥了个满怀。燕瀛泽的拥抱一如既往的霸道张扬,像极了他这个人。
被燕瀛泽宽大的怀抱紧紧拥着,白子羽静静坐着未动,眼耳口鼻所触及到的都是燕瀛泽的味道。
燕瀛泽俯身,将坐着的人收进怀里抱得更紧一些,白子羽被燕瀛泽有力的双臂勒得有些发疼。
燕瀛泽侧脸,在白子羽耳边满足的叹了口气:“子羽,我好想你。”
白子羽心头一震,一股酸涩从心底升起,充斥着鼻腔,袭击着眼眸。仿佛这么久的气力不济,这么久的劳心劳力,这么久的彻夜难眠,最后都只为了能够投进这个可以让他依靠的怀抱中。
他缓缓放松了自己,闭上了眼睛,终是伸出双臂,轻轻的揽着燕瀛泽的手臂,放任自己沉寂在燕瀛泽宽大温暖的怀抱中。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过了许久,窗口一丝调皮的风儿轻轻掀起了燕瀛泽的刘海,柔软的发丝拂过白子羽的眼角,本该千种风情的双眼,竟然似乎有了些许水渍。
燕瀛泽放开了白子羽,轻轻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吻,“子羽,你是不是特别想我?几月不见,你倒是热情不少呢。”
“几月不见,世子的脸皮倒是更加厚了呢。”白子羽看着眼前张扬霸道的人冷着面道。
燕瀛泽手拂过他的眼角,他能清楚的看到,白子羽淡然的眸中,到底还是含了一丝明灭不定的,细小的笑意和欣喜的。
啊!燕瀛泽无限概叹,他的子羽,也是想着他的吧!
燕瀛泽揽着白子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白子羽略微皱了皱眉,燕瀛泽很不高兴的一挑眉头心疼道:“子羽,你清减了不少。”
白子羽轻勾唇角:“最近战事比较繁忙,世子,你不守着厍水城,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当然是为了见你。”
一句话说的霸道直接,偏偏还理直气壮的。燕瀛泽错身把整间屋子打量了一眼,看到了白子羽桌边摆着的厚厚的一沓信封,揽着白子羽,语气颇有些哀怨:“我给子羽的信为何不回?”
信么?白子羽面上带了三分笑意:“谁规定的我非要给你回信了?不想回便不回了,还要原因么?”
“是是是,子羽说的怎么都有道理。”燕瀛泽唇角笑意更甚。他的子羽,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反正也无所谓,你回不回信,我都来了。”
燕瀛泽嬉皮笑脸凑近,趁着白子羽不注意,偷吻了他侧脸一下,如愿看到了泛起来的一片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