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羽冲进房间,只看到赵夫人双目紧闭倒在地上,心口插着方才白子羽手中拿着的那把匕首。
“母亲……母亲……”
白子羽轻轻扶起赵夫人,匕首深没至刀柄,殷红的鲜血把胸前的衣服都染透了。若是秦九晚一会儿发现,只怕现在赵夫人已经死了。
秦九点了赵夫人几处大穴,给赵夫人口中塞了一颗药丸,止住了胸口流出的鲜血对白子羽道:“公子,你把匕首□□吧。”
白子羽手中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饶是之前秦九已经点住了赵夫人周身的大穴,白子羽拔出匕首的瞬间,还是喷出了一股血水。
秦九将赵夫人放在了床上,以手抵背,劲力吐出,过了盏茶功夫,赵夫人悠悠醒转。
白子羽见到赵夫人醒来,一撩衣袍跪在了赵夫人床前。
“夫人,您到底为何要这样啊?”秦九心痛道。
赵夫人苍白的嘴角扯了个凄苦的笑:“我苟且偷生在世二十年,却不能为先皇报仇,不能夺回赵家的江山,我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不如死了干净。”
“母亲,孩儿不孝!”白子羽叩了一个头。
赵夫人闭了眼睛:“秦九,让少主回去吧,我伤了燕瀛泽一刀,如今就当做是还给他了吧。”赵夫人本就失血过多,声音已经有了些气力不济。
秦九对白子羽道:“少主,您先回去,夫人有我照顾着不会出事的。您在这里,只会让夫人更难受。”
白子羽膝行几步叩了个头,赵夫人闭着眼睛,并未曾看他。
秦九送白子羽出了小院,白子羽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抬眼望天,竟然不知道他到底该如何去做……
送走了白子羽,秦九回到了赵夫人的房间。
赵夫人睁开眼问道:“麟儿走了?”
秦九哽咽道:“少主离开了。夫人,就算是少主不听话,您也不能想不开啊,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才又该怎么办?”
“扶我起来。”
赵夫人笑了下道:“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我要是不扎自己这一刀,麟儿会明白我的决心吗?”
“夫人,您该告诉奴才的。”秦九道。
“若是我告诉了你,这戏还能有这么逼真吗?”赵夫人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下:“你若是再晚进来一会儿,我也就真的死了。我这是在拿命去赌啊,赵家的江山……我一定要夺回来。”
“夫人,您不该这么做的,若是少主依旧不同意呢?您这样做太危险了。”
赵夫人面色如寒冰道:“我本来念着燕瀛泽是我妹妹的儿子,好歹流着一半朱家的血,不想伤害他。可是,若是留着他妨碍了我的复国大计,那便留不得了。”
秦九点了点头,又拿出一瓶药丸出来给赵夫人服食了,方才出去找人进来包扎。
白子羽呆立在一株墨梅树下,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白泉走进走出把梅苑中都收拾了一遍,白子羽还是立在梅树下面。
“公子,你今天不是要去看小王爷吗?还不过去?”白泉叫了一声,白子羽没有听见。白泉又走近道:“公子,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不去给小王爷送药去了?”
白子羽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药瓶走出去了。
燕瀛泽正百无聊赖在床上躺着,燕天宏在旁边守着,根本不准许他起床。
看到白子羽的那一刻,燕瀛泽长舒了一口气,无聊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见过平南王。”
白子羽对燕天宏揖礼,燕天宏站起来道:“国师大人,为了燕儿的事情,让国师劳力了。”
白子羽摇头,燕瀛泽道:“燕老头,子羽来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燕天宏出去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二人一眼,白子羽已经解开了燕瀛泽的绷带,准备给燕瀛泽换药。
燕天宏叹了口气,愁着眉头走了。
白子羽将燕瀛泽伤口上的白布解开,燕瀛泽的伤口经过了一日一夜也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只是不再流血。他将伤口清理一遍,又将手里的药粉与昨日那一瓶兑匀,敷在了燕瀛泽的伤口上,才换了白布与绷带重新给燕瀛泽把伤口包好。
燕瀛泽看着白子羽垂着头为他包扎,等到白子羽把伤口上的布带都缠好,燕瀛泽轻轻唤:“子羽,你有心事。”
白子羽又从另外一个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喂给燕瀛泽,燕瀛泽伸嘴含住了药丸,竟然连着白子羽的指尖一同含住。湿热的唇舌触碰到白子羽的指尖,白子羽心头一颤,急忙抽出了手指。
燕瀛泽咽下药丸就着白子羽的手喝了一口水,“子羽,你今天怎么了?你别担心我,我这点伤死不了的。”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白子羽压下心头烦乱不堪的想法,对着燕瀛泽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