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1 / 2)

邺城外两百里处,燕瀛泽一众人遥遥而来前面出现了一队官兵。

“这是御林军啊?”白子羽看着前方的官兵,“御林军出城做什么?”

燕瀛泽与白子羽继续往前走。走近才看到,领头的人竟然是李玉宵。

“瀛泽,国师,你们可来了,我奉父皇的命令在此迎接你们呢。”李玉宵在马儿上笑得十分温和,“父皇说了,让你们先进宫,要与你们商议明日的祭天大典呢。瀛泽就暂时不回王府了。”

燕瀛泽跳下了马,将马儿交给旁边的侍卫,“明日祭天?你皇帝老爹圣旨为何没说?”

“嗯,钦天监前些时候择的日子,下旨之时日子还没定出来呢。”李玉宵率先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白子羽躬身道:“太子殿下,离京前皇上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能否稍稍等一等?”

“国师,父皇说了让国师与瀛泽直接进宫,你就先进宫吧,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等国师帮忙将祭天大典落实了再去也不迟,父皇不会怪罪的。再说,玉衡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父皇的心情一直不好,国师去安慰安慰父皇吧。”李玉宵的语气有些黯淡。

听到李玉衡的名字,白子羽脸色掠过一丝愧疚,跟着低头上了后面的马车。燕瀛泽看着白子羽的神色道:“别担心了。”

白子羽点头,过了片刻低声道:“母亲这么久没给我消息,我本想去看看的。”

“没事的,别担心,已经这样了,就等进宫之后再去吧。估摸着林越他们三人比我们快,等出宫先问他们。”燕瀛泽在离开厍水城前便将林越三人偷偷放走了。

他握住了白子羽的手。白子羽侧了头去,却忽然左眼角跳了一下,心中没来由地忽然有了一丝慌乱。白子羽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玉佩碧绿依旧,如一泓春水般躺在白子羽的手心。

燕瀛泽看着玉佩柔声道:“当初不知道这块玉佩对你如此重要,竟然就那么将它拿走了。”

白子羽将玉佩递给燕瀛泽,“拿走也没什么,不过让我有些为难罢了。当初母亲让我将玉佩拿出来,我倒是真不知道去哪里再寻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呢。”

燕瀛泽握住他的手一笑,“那你便应该告诉你娘,说你将玉佩赠予你的夫君了。然后将我带过去给她看,说不准她一高兴,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本来你都差点被一剑穿心了,若是我还刺激母亲,估计你早就被母亲大卸八块了。”白子羽戳了戳燕瀛泽的心口。

“诶,可惜了,那次在凉州见到她我竟然没有当场下跪请安,真是失策啊失策。”燕瀛泽捉住白子羽点在他心口的手戏谑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子羽问他。

“王府的紫烟堂挂着故去的王妃的画像,她与你的母亲是双生姐妹。当时我在凉州看到你母亲时就有些怀疑了,只是当时不知道该如何去确认。更何况当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丧门的少主。”燕瀛泽压低了声音凑到白子羽的耳畔道。

“我大意了,竟然没想到你如此心细。”白子羽将手中的玉佩放到燕瀛泽的手上,“拿着吧。听母亲说,这块玉佩传了十三代了。”

燕瀛泽将玉佩拿起来一晃一晃,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第一次是定情信物,这回算是嫁妆了吧?”

白子羽看着燕瀛泽笑得一脸得意,有些微微愠怒地扭过了头,最终,嘴角还是挂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明明是聘礼才对。”

“哈哈哈。”燕瀛泽轻轻啄了白子羽耳尖一下,“倒插门我也不介意的。”然后如愿看到了白子羽微红的脸色。

白子羽闭了嘴,跟这个无脸猫斗嘴真是从来都没有胜算,他太小看了燕瀛泽脸皮的厚度了,简直刀枪不入。可是每次明知道说不过燕瀛泽,还是每次都上当,白子羽忽然对自己的智商有了些怀疑。果然跟他在一起久了,自己越变越笨了么?

燕瀛泽收起了笑意对白子羽道:“这玉佩那么重要,给我了没关系么?”

“拿着吧,要让人家服我,安心听我的话,靠的不是这么一块玉佩。知道这玉佩重要,就不要弄丢了。”白子羽的声音低低传来。燕瀛泽伸出手臂将白子羽揽在怀中,白子羽便靠在了燕瀛泽的胸口,微微闭上了眼睛,过不多时,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燕瀛泽也闭上了眼睛靠在车上,连日来的奔波,多少让他有些疲惫。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如今他与白子羽都敞开了心扉,不再担心会有任何误会与纠结。白子羽说过,他不想要这万里江山,那他便帮他报了仇,然后两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二人下了马车,竟然看到了刘青。

刘青躬身行礼道:“奴才奉皇上的旨意来迎接二位。”

刘青在前面带路,燕瀛泽与白子羽对望了一眼,跟着刘青朝皇宫走去。燕瀛泽稍稍落后了几步,走到李玉宵旁边,“揽月没事吧?”

李玉宵拍了拍燕瀛泽,低声道,“放心吧,昭阳殿里都是我的人。”

燕瀛泽点点头,心稍稍放下了些,李玉宵道:“瀛泽,你别生气也别担心,父皇虽说将揽月放在皇宫中,但是并未为难他。当初让揽月进宫,也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安心迎娶赤黍公主。如今你打了胜战,破了北狄赤黍,父皇很快便会将揽月放回去的。”

前面的刘青已经停了下来了,燕瀛泽抬头一看,刘青竟然将他们带到了昭阳殿。燕瀛泽正想开口,刘青回头对李玉宵道:“皇上让太子殿下回宫后便去御书房。”然后回头对燕瀛泽与白子羽道:“皇上圣谕,今日已经有些晚了,让您二位先在昭阳殿歇着,明日直接参加祭天大典。”

李玉宵边走边问刘青,“父皇找我做什么?我还想跟瀛泽与国师聊聊呢。”

刘青躬身,“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李玉宵离去,燕瀛泽与白子羽步入了昭阳殿中,殿内十分安静,二人的脚步声在这空旷安静的殿中显得有些突兀。一间房中隐隐传来念经的声音。二人顺着声音打开了房门。

燕揽月依旧是一身灰布僧衣,闭目合十坐在房中的床上,旁边的侍女在替他打扇。

那燕瀛泽走过去,那名侍女听到脚步声抬头,然后揉了揉眼睛,“我这是睡迷糊了吧。竟然还看到了小王爷与国师。”

“小泥巴,你怎么在这里?”燕瀛泽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语声有些惊讶。

小泥巴嚯一下站起来,“小王爷,国师,你们真的回来了?”

燕瀛泽笑笑,轻轻‘嘘’了一声,指了指床上坐着诵经的燕揽月,小泥巴噢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太子从厍水城回来后就将我带到了这里,说是小王爷的意思。”

白子羽道:“太子定然是知道你记挂着揽月,便让小泥巴陪在他身旁。”

燕瀛泽坐在了床边,拿起小泥巴的扇子继续给燕揽月扇风,“有时候我都怀疑李玉宵是不是他爹亲生的,脾气性格同那个人可是一点都不像。”

燕瀛泽继续扇风,却发现燕揽月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小。燕瀛泽正想叫他,没想到原本坐着念经的燕揽月竟然倒在了床上,传来了细细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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