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上海南郊的一间很不起眼的民房里,岑德广似乎是例行公事地问道。
而负责给他送饭的人则跟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只是把装着早饭的食盒放下之后便离开了。
岑德广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自打那天自己在虹口饭庄门口被人莫名其妙带到这里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毫不夸张地说,一开始的天他几乎天天都是在提心吊胆,惶恐不安的状态下度过的。
然而时间一长,岑德广却发现把自己带到这来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不但每天准时准点地给自己送饭,而且还会尽可能地满足自己提出的各种要求。
可以说,除了被禁止离开这座院子以外,自己在这里的生活质量甚至比在外面的时候还要好!
不过话是这么说,不管怎样,自己被人软禁在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搞清楚那些人把自己关在这里的目的。
尽管无论是法租界当局,还是日本人都很想用最短的时间把案子给破了,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一眨眼半个多月过去了,却依旧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
而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李信也没有虚度浪费,而是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前方的战事上面。
进入十月份以后,中日双方围绕着武汉进行的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四个月了,日军在大本营为其灌输的“只要攻占汉口,就能支配中国”的信念加持下,疯狂地向国军设下的沿江要塞发起了进攻,而国军则依托要塞以及有利地形顽强地对日军展开了阻击战。
尽管也存在指挥失误、主将怯战等因素导致要塞失守的情况,但却依旧给予了日军大量的杀伤。
这样惨烈的战斗不光发生在陆上,国民政府的空军和海军也积极参与了保卫武汉的作战。
在苏联航空志愿大队的配合下,空军鏖战长空,与日军航空兵空中大战数次,击毁日机七十多架,炸沉日舰二十余艘,有力地支援了地面部队的作战。海军也在长江上跟日本海军也进行了激烈战斗,在沿江要塞布置水雷,设置海岸炮,并击沉日舰多艘,有力迟滞了日舰沿江进攻,极大地支援了沿江要塞的防御作战。
而就在李信还在日夜为武汉的战事担忧的时候,这一天却突然收到了来自伊藤文昭的邀请。
“赴宴?赴什么宴?怕不是鸿门宴吧?”李公馆的小书房里,陆颖心看着李信办公桌上的请帖忍不住说道。
“我说小姑奶奶,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儿啊?万一要是让美佳听到了……”
“我说李先生,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放心,刚刚委员会来人把她给叫去开会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让她听到。”
听到这,李信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又开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星期他们已经开了三次会了吧?”
“不,是四次!”话音未落,陆颖心便纠正道。
“三次也好,四次也罢!真不知道他们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有那么多的会要开!”
“那还不简单,你直接问美佳不就好了?”
李信则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没问过呀?”
“那她怎么说?”
“她说的那些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摆明了就是在敷衍我,我可不相信委员会的那帮人吃饱了撑的,成天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聚在一起开会!”
“这样啊……对了,你不是跟法联会的罗丹副会长关系不错吗?要不去你问问他?”
“问过了,法联会的人说他回国度假去了最快也得一个月以后回来。算了,先别纠结这个了,我让你打听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陆颖心听了则连连摇了摇头,“上海站那边只回复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军统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连自己人都防?”
陆颖心不由得撇了撇嘴,“你就那么肯定是军统的人干的?”
“不说是百分之百也是八九不离十吧!”
“为什么这么说?”
“这你别管,你只要帮我给他们带句话,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就可以了!另外,还有一点要特别注意,那就是小心叛徒!”
尽管觉得李信有些小题大做,但陆颖心却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话带到的,不过他们听不听我可保证不了。”
“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就管不着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办吧!”
“现在就去?”陆颖心听了不由得一愣,“我走了,雯婷又不在,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过去赴宴吧?”
“怎么,你还怕他生吃了我不成?就算是鸿门宴,我也有办法应付,再说还有辣椒在暗中护我周全,你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