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奇伟双泪暗垂,摇头,这下真完了。
长廊那头的两位,正是说好来采访的《每周刊》记者,董奇伟低头去看表,不早不晚刚刚好,这回还用得着采访么,就方才那副画面已经有得写了。
“陆姐,能不能请你先帮个忙,我现在去找安生过来。”
陆蔓缓过神来只觉好笑不已,事事都比她的剧本情节安排还要巧合到家,就像有人踩点布置好似的,就陈安东刚才的神情,她想要去看一看那位彤小镜的精彩表情是不可能了,不过瞧瞧陈安东能怎么把话说到起死回生她还是很期待的。因而对董奇伟微微动了下搭在雪藕臂膀上的纤长指尖,算是答应了。
董奇伟得她答应,立刻和两位记者招呼了两声,托了个借口就往刚才陈安东的方向过去。
这休息室显然是比化妆间好得多了去了。就是一小型套房的布置,彤小镜换了陈安东放在这里备用的衬衫短裤,那样子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头发湿漉漉的,又娇憨可爱。
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才要坐下,腰上被人勾,她跌到陈安东身上,倒也不客气,便坐好了把头伸过去,手里的白毛巾塞到陈安东手上。那意思非常明显。
陈安东难得没有丑她,很听指令的把毛巾抖开来,按着她的头发一寸一寸擦着。他指尖温柔,似循着某种指法般,彤小镜只觉两眼皮打架,舒服到昏昏欲睡起来。
可刚才不就是小小睡一会儿突然的冒起火来?心有余悸,她俩眼睛一睁,给自己醒醒神,没话找话道:“你不骂我吗?”
“怎么,被烧糊涂了。”曲指弹了她的额头一记,把微湿带涩的毛巾往她乱发上一兜,两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朝对面长椅上丢过去。
“我不说你,你倒心里不舒服了。”
两腿岔着,他双手手肘压在两膝盖上,上半身微倾,薄唇稍抿,道:“那你自己说说,好好的化妆间怎么就起火了?”
彤小镜就那么随口一说,他要真认起真来,她哪儿知道怎么回答。差点儿就被烧成个糊涂鬼,她自己都不晓得找谁伸冤去呢!
因而把脑袋上的白毛巾扯下来,照准陈安东丢过去,不意他闪得快,那毛巾就落到了凳脚边。彤小镜眼睛朝那陈安东一瞥十二万分委屈道:“我哪儿知道?要知道我能自己窝那火堆里等死不跑么?幸好我家祖坟位置好,列祖列宗都护着我,不然,看你找谁去问这话!”
边说边拿手去打陈安东的臂膀,又娇又嗔的模样。叫陈安东心上湖波顿起涟漪。
抓住她作怪的手,他长眉微挑,眼含无奈:“这么说起来倒好像成了我的不对了。”
彤小镜红唇骄傲的往右上角一撇:“当然。”
谁让他只顾得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害她各种看不下去只能遁去睡觉。就算只是拍戏,那也不该把她忽略得太彻底了。仗着此刻陈安东脸色好看好说话,彤小镜那点劫后余生的惊魂毫不客气都往他身上倒,找个借口发泄发泄。
陈安东当真好说话,由着她颠倒黑白,唇边一抹淡笑,只凝着她黑眸深深。彤小镜得意了一会儿,终于觉出些不对,平日里他哪有这么让着她的,总争来斗去,就是吵架吵不过她都会用阴招。
这么一想,她身上汗毛倒竖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由上而下俯视他,两眼微眯:“陈安东,你是不是瞒着我想做不道德的事?”
眉微挑,他随着她也站起来,瞬间两人身高拉开极大距离,彤小镜便不得不从俯视变成仰视。咬咬牙,她把两只雪白赤足从拖鞋里抽出来,踮着脚尖站到凳子上,两手叉腰洋洋得意的继续俯视他。
陈安东摇头,干脆再次坐下,微侧了头以斜眼的方式瞥着她道:“我能做什么不道德的事?”
“谁知道你?”鼻子里一哼,她摆出自己的气势。
“如果未婚同居算不道德,”他摸摸鼻子,敛去嘴角暗笑,低低道,“那我倒的确是做过。”
轻而易举的,把她也从对面的正义之舰上拉到了他的歪门邪道里。彤小镜顿脸色通红,叉在腰上的两只手不自觉垂下来,低眼咬唇,愤愤不平。
正当她想着要怎么把话丢回去才能扳回一城,关着的门被人敲响起来,伴着董奇伟特有的嗓音。
“安生!安生!《每周刊》的记者来了!”
“每周刊?”
彤小镜从椅子上跳下来,眼睛里发出一点儿因“八卦”而特别明亮的星光。难道就是她最喜欢最喜欢每星期都从刘宝宝那里揩油来看的《每周刊》?哇,那可是很有名的期刊杂志,听说全球都发行,赚得钞票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
跳着过去要给董奇伟开门,陈安东拉住她。
彤小镜奇怪:“干嘛?你要让董哥隔着门和你说话么?”
无奈的曲指敲她的额头,陈安东朝左手边的更衣间示意了下,道:“里面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