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明白【光】和【暗】送的部分能力为什么主动化为了光团又在他的身体里安家,但出于对同伴的信任,镜倒也没想太多。
他挥手控制光团们凑到手边,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这个不是,这是【影】。
这个也不是,这是【幻】......
在仔细地翻找过两遍后,镜露出了茫然又不可置信的表情,有点呆呆地注视着星辰般散布的礼物们。
找不到,偏偏是【梦】,真的找不到,但是他明明把所有礼物都好好放起来了的。
这种事对于一个固执的人来说,说不定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或者把所有可能接近这里的人都审查一遍。
可镜不是那样的性格,他只是确认了自己无法找到的事实,就不再多费时间了。
在他们那个魔法的世界里,有一句被广泛认同的话: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镜已经认同了他无法找到【梦】并非是偶然,而是某种必然,与之相对的,在另一个必然的时刻,它会出现。
现在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为此他也需要积攒魔力,等待那刻到来。
想通了之后,镜伸出手再次聚拢光团,想要拿出其他的能力来帮助太宰治实现愿望,在他挑好了合适的能力之后,就伸出手准备用魔力唤醒。
白皙的手握住了选中的能力,被幽微的光照得表情略显冷硬的孩子用力一捏。
嗯?
镜歪歪头,再次用力,手上的光团纹丝不动。
为什么?
他的魔力应该是够了的......哦,刚刚唤醒了【光】和【暗】,已经不够了。
不够了......他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天的魔力不够了。
身上莫名散发出一股丧气的镜松开了手,让那个需要更多魔力的能力飞走,接着把其他光团都召了过来,在手上试探地捏捏,看看哪个需要的魔力不多还可以用。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这点魔力,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到了。
浅绿发色的孩子机械性地捏着光团,每一个都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总觉得比没饭吃的时候还要难受。
这种鼻头一酸,眼眶都快湿润的感觉,就是悲伤吗?
“咔嚓”,光团碎裂的声音宛如圣音,让沮丧的镜瞬间打起精神,眼里布灵布灵闪动起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能力。
哦,是【花(The flower)】!象征成果、报酬、目标达标率很高的时期。
是......能够制造出各种花卉的魔法。
镜有点纠结,他是觉得同伴们的能力都很棒的,但是现在这个能力好像没办法帮太宰治实现愿望,他本来是想拿能操纵河流海洋的【水】来抓螃蟹的,可是魔力实在太少了。
不过也没关系,现在魔力不够,可以等他先从太宰治身上再汲取魔力之后再帮他实现,顺便再去确认一遍他想吃什么螃蟹好了!
镜虽然没有意识到,但他此时的思维模式已经顺利滑向“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十分具有资本剥削的可怕想法里了。
第二天镜一大早就蹲守在了太宰治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等待了一会后,他没有得到回应。
知道人类有睡懒觉习惯的镜敲门的声音大了些,还是没有反应,反而把在另一边屋子里睡着的PortMafia人员叫醒了。
那个穿着睡衣一脸困意的凶恶大汉“嘭”地打开门,本来想要训斥一下谁扰人清梦的,结果发现是这两天跟在太宰治身后的小孩,气势立马下去了一半,只不太高兴地用粗哑的嗓子说:“你在哪里干什么,昨天太宰大人没回来。”
不明白太宰治不回家去哪了的镜有些困惑。
他对着这个好像知道些什么的人直接问了出来:“那我要去哪里找他?”
“谁知道,太宰大人的行踪本来就不好琢磨。总之,你安静点!”随意地扔下这句话,大汉直接把门关上了。
那就没办法了。
镜没再敲门,安静地坐在了太宰治的门口,看着远处眼神放空起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夕阳西下,连和镜算是同居人的黑衣大汉都回来了。他瞅了两眼坐在太宰治屋子前一动不动的小孩,到底是没敢去问是不是太宰治吩咐的,回屋之后给镜塞了点小零食才鬼鬼祟祟回去了。
措不及防被塞了零食的镜有点懵,看着手上花花绿绿的糖果,还是顺从本心打开了一个吃了。
太宰治披着夕阳的余晖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嘴里塞着棒棒糖吃得脸颊一鼓一鼓的孩子像是把他屋子前面当做营地一样乖巧地待着,周围还放着一点其他零食。
像是在等主人回家的狗狗一样。
稍微有了点饲主真实感的太宰治慢慢晃到镜身边,一眼就对上了镜专注而带着期待的眼神,然后手上一凉,就被抓了个正着。
黑发少年倒是没甩开他的手,只是垂下眼眸,想起了什么,像是不经意地问:“你在这里等我?”
“嗯。”
“等了一天?”
“嗯。”
“乖孩子。”太宰治露出一个像是表扬般的笑容,手上微微用力,拉着镜往一个方向走,“今天森先生让我接了一个小孩子,和你年纪就差四五岁,是个有点独特的孩子。我想你们会有共同话语的,我带你去见他吧。”
镜对人类的小孩没有太大兴趣,但是太宰治说见,所以他就可有可无地跟着走了,反正要跟着他的,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他默不作声的反应被太宰治看在眼里,鸢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极快的深思。
太宰治带着镜七绕八拐,来到了一处对镜来说有几分熟悉的地牢,却不仅仅是在前面停留,而是向着光愈加稀少人也越来越少的深处而去。
墙上那仿佛永远无法洗去的斑驳血迹与无论怎么通风都无法散去的血腥气,足以令普通人瑟瑟发抖。
太宰治一脸如常地走着,跟着他身边的镜也没什么太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