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简看得目瞪口呆。悦人伸出那只有种子的手,“你知道哺邪草是怎播种的吗?”
路简赶紧拿出一个净置瓶,接过种子,“听说哺邪草除了种子以外的部分都无法脱离血液存活,但是为了种子,却疯狂长出体外,开花结果,最后消逝在风中。”
悦人看着路简将瓶子盖上收好,缓缓躺下,“我不知道你为何需要这种东西,但是希望你一定不要用他来害人。”
路简席地而坐,小声道:“我当然不会用它害人。”
“那就好。”悦人刚躺下就好像快睡着了一般,声音有气无力。
路简有点担心悦人,问道“你怎么了?”
“我累了。”悦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饶是路简,也要竖起耳朵还听得清。
路简闭上眼,一阵轻风拂过,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路简再睁开眼,周遭又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便走了出去。
走过街角,一个身影从路简眼角掠过,是旭英。路简已经拿到了哺邪草,虽然不知道怎么种,不过花爷跟蜀茴一定会有办法。有了哺邪草,就可以治好瑾儿的梦魇,他本来想把这好消息告诉旭英。路简喊了几声,旭英并没有听见路简的呼唤,神色凝重,继续自顾向前,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回客栈。
旭英算不上特别高,无奈路简身高有限,追起来挺费劲。眼看着就追上了,路简却越跟越是觉得不对劲儿,旭英这不是回客栈,分明是去逸香阁哇!
这个时间刚到晚饭点,然而逸香阁已经有人光顾。逸香阁不大,但是楼中的姑娘各个水嫩娇艳,可对于来到逸香阁的人来说,这些个姑娘充其量就是个前菜,人们真正期待的,是夜间最璀璨动人的艳娘。旭英就是其中一员,他进入后并不着急找人陪着,而是做到楼上一个能看到大厅中央的位置,要了些饭菜和酒水,静静的坐着,时不时的朝周围瞅瞅,好像在等某位友人。
路简在旭英身后观察过一会儿,直接走到他对面一屁股坐下,道:“旭公子,这令夫人还怀着孕,到这种地方不好吧。”
旭英见路简便慌乱起来,转念一想,能进入这种地方估摸路简也不是什么正经道士,随机又放下心来,“道长,真巧哇,害,男人嘛,你一个修道人家都来得,我一个俗人,有什么来不得的?“
路简并未解释,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他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适合横加干涉。想通这一点,他便不愿多嘴劝诫,问道:“我来的时候见你一直左顾右盼的,等谁呢?”
旭英喊伙计又上了一副碗筷,给路简倒了一杯酒,“来逸香阁,当然是等艳娘。”
路简打趣:“艳娘怎么会从犄角旮旯逢里出来。”
旭英点头:“倒也是,怎么说也是传说中的人物。“
“令夫人不是曾居住共渡源镇吗?怎么,她没有说过?
“感谢诸位大人捧场。”旭英刚想开口,大厅中央突然想起一声巨大的声音道:“小人知道有几位大人是特意等艳娘的,可惜不巧,今儿个艳娘身子不适,不能接客了。”
艳娘是经常借故不见客的,众人早就见惯不怪,就是可惜专门千里迢迢为一睹艳娘真容的外地人,白跑了一趟。
“他们妇道人家怎么会说这些呢,路道长,不如陪我喝一杯,今天这花酒,少了鲜花。”
路简虽是修道人家,可他早已出了伏念山,也不必守什么清规戒律。从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示意,道了声多谢,便将酒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刚放下就被,适才楼下的龟公便已走到二人身前,龟公对二人道:“二位爷,艳娘姑娘请二位喝酒。“
路简和旭英对视一眼,二人点头,示意龟公带路。逸香阁并不大,龟公带着二人左绕右绕,就在二人晕头转向时,龟公再一个房间前停下,二人刚想进入,龟公却拦着路简道:“路道长,艳娘说了,请这位公子先进。“
路简点头,别人的地盘要守规矩,他还能说什么。看着旭英进去后,不小片刻,门从里面打开,柳儿执扇而立,对着路简道:”道长,进来吧“
气氛异常诡异,路简也并未多言语,只是跟着柳儿进去。与艳娘的房间不同,柳儿的屋内的装潢精致华美,玫红色的幔帐,在荧荧烛火的照耀下艳丽异常。头顶的流苏轻轻晃动,镂空雕刻的鎏金瑞兽吞出袅袅香雾。还有一旁趴在桌上的旭英,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路简皱眉看着正自酌的柳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柳儿神色如常,说:“旭公子不胜酒力,一杯就倒,我一个弱女子,也扶不动他,麻烦路道长帮我一起把旭公子抬到床上休息吧,夜间风大,着凉了可不好。“
路简一手抱起旭英,向床边走去,他只是看上去小,但力气大得很。安置好旭英,二人相对坐下。
路简想起近日的疑惑,问道:“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柳儿也不遮掩,大方承认,“我只是说他们会装作不认识我,可没说我。”
“所以,他来找你是?”
“叙旧罢了,不过道长你,”柳儿朱唇勾起,调侃道:“都说修道人家清心寡欲,洁身自好,道长倒是不避嫌呀?”
路简道:“修行修得是内在,只要心无杂念,身处何地都是净土。而且我并没有说来找谁,倒是你,把我请过来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听说你要种哺邪草,道长知道让哺邪草生长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