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注意到他的眼神,主动说:“这里是逸香阁,我是逸香阁的老板,叫做艳娘。”
“我是,”燕尧想起自己当下正在被通缉,改口道:”我叫阿尧,是你救了我?”
艳娘道:“当然是我。你为什么会倒在街边,你的家人呢?”
燕尧对将军府的人都没什么感情,可是想起老将军,还是难免难过,低声道:“他们都死了。”
燕尧还要艳娘还会问下去,谁知艳娘却起身说道:“你先好好休息。”然后便离开房间。
燕尧当晚就知道,逸香阁是勾栏院,整个楼里总是充满了酒气和脂粉味,女票客与女子调笑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屋子里有铜镜,燕尧坐到铜镜前,暗道糟糕,他的脸上此刻干干净净,露出原本漂亮的面庞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想逃,但是他身体仍旧虚弱,站起来一会儿就头晕,这么一激动又晕倒在地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艳娘有在床边照顾。艳娘看他醒来,松了口气道:“呀,还以为我这儿要出人命了,怎么又倒在地上。”
燕尧感激艳娘的帮助,但是也对艳娘有些戒备。艳娘没有看出来,递了汤药过来,道:“你看你小身板瘦弱的,很久没好好吃饭了吧,来把药喝了,补一补。”
燕尧觉得艳娘说得对,他得补一补,养好身体才能逃,于是结果汤药拿过勺子,直接仰头就碗喝掉。艳娘待他喝完,结果碗说道:“我救了你的命,又给你吃给你住,你得报答我。”
燕尧身体一僵,脸色十分难看,艳娘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道:“你看我这儿挺忙的,养不了闲人,不如这样,你在这里做点杂活,你手上那么厚的茧子,应该能赶重活吧,劈柴挑水烧火,能不能做?”
燕尧呆住了,这报答方式跟他想的很有出入,他不敢置信道:“只是这些?”
艳娘道:“当然,你还想干什么?想接客吗?我这儿不收小倌的。”
燕尧干净,当场就在床上跪下,要给艳娘磕头,道:“不,不,劈柴挑水烧火就很好,很好,谢谢,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干。”
艳娘哪能真的让他磕下去,连忙扶住他,道:“你身子骨弱,别再磕坏了,好好躺着吧,养好了病早点干活!”
燕尧后来知道,逸香阁虽然是女支院,但是跟一般的妓院很是不同。艳娘是逸香阁的老板,逸香阁的人都很喜欢她,都唤她一盛艳娘,艳娘也照顾着每一个人。
逸香阁就像一个家,大家每天一定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吃饱饭就去干活。逸香阁虽然是女支院,但是没人敢欺负他们,谁要是欺负了逸香阁的某人,就是欺负整个逸香阁,不用艳娘说话,所有人都会帮被欺负的人讨回公道。这里燕尧是新人,长得又好看讨喜,所有人都护着他。
燕尧的通缉令虽然传得全国都是,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官兵在四处追捕他。他想,也许是他人微言轻,即便成为通缉犯,也是不重要的那个。
艳娘是知道他是通缉犯的,为这事儿艳娘还关上大门,对所有人说:“进我逸香阁的门,就是我逸香阁的人,哪个为了点儿小钱去通报的,让我知道了,别怪我不留情面。”
逸香阁众人听到这话,纷纷表示:“进我逸香阁的门,就是我们的家人,谁敢欺负我们家人,第一个不放过他!”
燕尧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家里还有一群爱护他的哥哥姐姐,这感觉真好。这样的幸福,甚至让燕尧渐渐淡忘了自己通缉犯的身份,他也慢慢的将陆简藏在心底。他觉得追求一份本就是奢望的缘分,倒不如珍惜眼前的一切。
当地一名豪绅家的公子哥要赎逸香阁的一个女子,这女子叫阿珍,是个长相清秀性格温婉的女子。
阿珍看着公子辛苦凑来的银钱,道:“公子这是做什么,快把钱拿回去。”
公子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阿珍,跟我走吧,我是真的喜欢你。”
阿珍道:“公子喜欢我,可以常来看我,赎身就不用了。”
公子:“为何?”
阿珍:“你家人能接受我吗?”
公子坚定:“我会让他们接受的,实在不行,我们就私奔。”
阿珍:“可我不愿意跟你颠簸,公子,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