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尧道:“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
“我那时不过是个孩子,是它们!是它们!”
“哦,道长承认了。这么算来,你已经存于世间几百余年,难道不是非人之物吗?”
业明显然没有想过,竟有片刻的茫然,路简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的记忆。
业明已存于世间几百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当年的他童言无忌,锦鲤却当了真。
他永远忘不了那晚情景,一群满身鱼鳞的怪物跳上岸,露出一口尖利的锯齿。人们被吓疯了,逃跑时不小心撞翻了灯火,火光迅速蔓延至整个宅院,彻底断绝了生路。
那晚只有他跟尚在襁褓中的映真活下来,从此二人相依为命。后来二人进入皇宫成为了太监。他们靠着阿谀逢迎一路高升,终于有机会去东宫侍奉太子。他们本以为悲惨的日子终于倒头,结果在去东宫的路上,遇到降世的厉鬼。
他憎恨锦鲤,也憎恨厉鬼。他甚至曾经憎恨神明,从未庇佑过他。
他憎恨一切非人之物!
业明气急败坏,他一眼扫到一旁的神龛,在看看燕尧,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为何法术仙器都奈你不得,你非人非鬼,原来是尊野神!”
业明突然捞过一旁的映真向燕尧扔去,正在与映真缠斗的路简,以为业明又要耍诈,便要赶来帮助燕尧。然而当他赶到燕尧身侧时,业明却不见踪影。
路简飞速巡视一圈,发现业明正站在神龛附近。
业明此刻已完全疯狂,他扭曲地笑道:“非人之物都该死!”
说罢,抬脚向神龛踢去。路简几乎立刻明白他的意图,可他里神龛几步之远,终究慢了一步。这座神龛当初做得匆忙,本来就不是用结实的木料制成,一下便被业明踢碎。
在神龛破碎的一瞬间,燕尧也消失不见。
“燕尧!”
路简向燕尧奔去,伸手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神龛里装着燕尧的灵牌,本来只是他记住自己的方式。可当燕尧被供为神明,通过灵牌接收道人们的信仰时,灵牌一定程度上便等同于燕尧。
燕尧本来就不应存于世间,神龛被毁,他也就消失了。
轰然一声,路简感觉自己体内某处彻底倒塌,压抑在心底的戾气倾巢而出。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件事:杀了业明。
业明见燕尧消失,本以为情况即将扭转,却见路简周身漫出不祥的黑气。他下意识觉得不妙,谁知路简竟闪现至身前,一把将用力他掼倒在地,身下的地面都被砸出了裂纹。
一切来得太快,业明没有一点时间反应。路简又将单手提起,用力甩向一座矮墙,矮墙不堪重击瞬间倒塌。
路简的速度和力道以绝非常人,映真看着一切,拼死跑到业明身边,准备带着业明逃跑。还没来得及御剑,地上冒出一只鬼手,一把抓住二人的腿,将他们在地上拖行至路简山前。
业明此刻已是重伤,再没有半分力气。
“你觉得自己从未得到庇护,连神明都憎恨?”
接着那只鬼手将二人抛掷半空,半空瞬间又张开几个召鬼阵。阵中恶鬼将二人抛来抛去,几番下来,竟将他们抛回废宅。
此时他们身上以遍布伤痕,四肢畸形地扭曲着,身上几处骨头也被捏碎。
映真先受不了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痛快?”路简冷笑,眼底尽是杀意。
“我痛快了才叫痛快。”
路简提起奄奄一息的映真,“知道想锦鲤许愿,是要付出食骨的代价吗?”
业明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动了一下,浑身剧痛根本无力阻止。
“你们二人早该死了,不仅没有被取走尸骨,甚至像人一样活着,难道不曾怀疑过吗?”
路简不需要他们回答,继续道:“锦鲤吃了你家人的尸骨,便不再向你们索取报酬。它们甚至你家人原本的寿命,转到你们身上。可惜,身体没死,心却烂透了。”
说完,他将映真扔进了化骨池。池中锦鲤迅速反应,很快便将映真的尸骨分食殆尽,只留一副皮囊浮在水面。
路简是真的要将他们虐杀至死。业明想逃,却没办法移动半分。
“想不想知道,化骨池的滋味?”
路简像看蝼蚁一般,看着业明。他手中聚起一团和气,一步一步向业明走去。他伸手掐住业明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手上的黑雾浸入皮肤,业明感觉浑身的骨头仿佛被融化。
“路简!”
路简一顿,理智终于回笼,是燕尧的声音!他急切地想周围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燕尧的身影。
趁他放松警惕,业明挣脱桎梏,向一旁滚去,他此刻已没有胜算,只想逃命要紧。然而事与愿违,路简发现了他的动作。
业明身测出现一个黑洞,黑洞中一双双猩红的鬼眼,正紧紧盯着他。厉鬼们似乎意识到可以从洞中出去,拼命向外攀爬,而然还未到洞口,一股力量将业明和厉鬼一同吸入洞中,随后黑洞也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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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