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说,想要借宿,两位老人很热情,立即腾出了客房。
客房是一间小木屋,里面摆放着木床、衣柜、沙发等等,颇具田园风情,看起来简约大方。
见到他们受伤了,老人很关切地询问了他们的伤势,并向他们推荐了他们的乡村医生约翰。
顾安薇立即向他们表达了感谢。
不过单川哲的伤,并不是普通的伤,而是枪伤,若是如实告知,她担心老人会惊恐。
索性告诉他们,他们只是从山坡上滚下来,摔伤了。
老人也没有怀疑什么,反而将医生约翰的地址告诉了他们,还给他们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物。
老人走后,顾安薇立即检查起单川哲的伤势。
他受的是枪伤,若是子弹不及时取出,一条腿真有可能废掉。
若真的是那样的话,他这一生就完了,顾安薇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的眼里满是愧疚,扶着单川哲在床边坐下来。
“你在这里歇一会,我马上请约翰医生过来。”顾安薇着急地说道。
“嗯。”单川哲咬牙隐忍着疼,俊脸已然苍白下来。
顾安薇慌忙地离开,按照老人之前给她的地址,去寻找约翰医生。
好在约翰医生的诊所,距离老人的家不远,只绕过几道弯就到了。
诊所并不大,只有约翰一名医生,和一男一女两名护士。
但她来的不巧,约翰医生正在里面给一名老年摔伤的病患动手术,手术大约要几个小时。
单川哲的伤势显然等不了那么久。
她只好向外面的男护士,大致说明了单川哲的伤情。
那名男护士给了她纱布,棉签,酒精还有镊子,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把子弹取出来,还给单川哲开了一盒消炎药品。
“有没有麻药?”顾安薇扫了一眼这些药品,疑惑地询问道。
“麻药刚用完了,要明天才到货。”那名男护士遗憾地说。
顾安薇嘴角一抽,脸色顿时就焦虑起来。
没有麻药,难道要单川哲自己硬生生地抗住疼?
她悻悻地拿着那些药品,匆匆回到小木屋。
单川哲脸色苍白的靠在床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健硕的身躯一动不动,沉静如水。
“川哲,川哲,你还好吗?”顾安薇走过去,轻唤了他几声。
“嗯。”单川哲缓缓睁开眼,嘴角弯起一抹笑容:“你回来了?”
顾安薇点点头,把那些药品拿过来,脸色凝重:“我刚去了诊所,约翰医生正在手术,暂时没办法赶来,只能我们自己取子弹了。”
“嗯。”单川哲轻应了一声,俊脸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顾安薇眼眸闪烁,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他:“可是……麻药已经没有了……”
单川哲听完后,也只是点点头,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说麻药已经没有了。”顾安薇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不禁又重复了一遍。
“嗯,没事。”单川哲淡漠的一笑。
顾安薇真佩服他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没有麻药,你会很疼的。”顾安薇不禁担心道。
“没关系,有你在这儿陪着我。”单川哲握住她的手,眼眸紧紧地凝望着她。
顾安薇与他对视,微愣了一下,遂保证道:“我会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你来帮我取子弹。”单川哲突然说道。
“什么?你要我帮你取……子弹?”顾安薇目光惊愕,吃了一惊。
“嗯。”单川哲表情认真。
“可是,我从未帮人取过子弹。”顾安薇神色惊慌,着实犹豫。
“没关系,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单川哲淡淡扯唇,拿着那些药品,简单地给她做示范。
示范过后,他又将那些工具递到我面前,“你来,动作要快。”
“我……”顾安薇心里虽然没底,可是对上单川哲信赖的眼神,她还是坚定地点头。
既然他这么相信她,她不该辜负了他的信赖才是。
顾安薇屏住呼吸,鼓足勇气接过那些工具。
她颤抖着用刀子,割开他腿上的伤口。
单川哲痛得皱眉,手紧紧的抓着床头柜的边缘,指甲几乎嵌进柜面纹理去。
然而他就算承受了再大的痛苦,也没有哼一声。
顾安薇见他忍得几乎将牙龈都咬碎了,心中一横,握紧刀快速的将那颗子弹给剜了下来。
只听他闷哼一声,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顾安薇抬起眼眸,有些心疼地喊他:“单川哲,你还好吧?”
他顿了良久,才勉强平复过这阵子痛感,摇摇头,哑声道:“快擦酒精,防止感染……”
顾安薇又慌忙地拿起棉签蘸了蘸酒精,小心翼翼地擦在了他的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