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兰兰呆呆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套白裙,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衣柜,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蓦地,一阵敲门声响起,将她拽回现实。敲门声极富试探意味,不重,似乎怕吵醒了屋内人,却又不轻,似乎屋内人不开门就不罢休。
这么晚了,能是谁呢?竺兰兰首先便是感到一阵恐惧,这敲门声带着的试探意味在她看来有点像是某个窃贼在踩点一样。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门只是极普通的包皮木门,尚未有猫眼之类门镜。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刚好,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兰兰,是我。”正是周修常的动静。
虽然隔着门,但是听声音对于周修常来说驾轻就熟,丝毫不难,竺兰兰蹑手蹑脚的声音他早已听个一清二楚。
竺兰兰听到了周修常的声音,忽然心情一阵激动,急忙打开门,果然周修常站在门外,带着一脸的疼爱站在门外。
一霎那间,竺兰兰只觉得天光似乎大亮了起来,之前的种种飘渺迷思无影无踪,眼前的世界似乎只有周修常一个人!
“嘤!”她一声轻叫,便再无迟疑和矜持,如小鸟般扑进周修常的怀中!
搂着周修常宽阔的肩膀,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前自作自受的种种委屈又袭上心头,她总算找到为之前的委屈买单的人了。
周修常没想到竺兰兰竟然会毫无迟疑地扑进自己怀中,幽香扑鼻,玉人娇软,胸前感受到她一对雪丘剧烈起伏,似乎情绪不能自已,紧接着,低泣声便在耳边响起……
“宝贝,你干嘛不说……”周修常疼爱地在竺兰兰耳边说道,于是竺兰兰哭声更大了。这倒是一件好事,让她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心情便会好很多。
于是,竺兰兰梨花带雨,涕泪涟涟,趴在周修常身上哭个没完了。周修常怕吵到邻居,搂着竺兰兰进屋,关门,由抱着她走进卧室,坐在床上。竺兰兰始终不放手,只任由周修常带着,偶尔还把泪水蹭到他的衣服上……
周修常轻轻地拍打着他的玉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地道:“别哭啦,再哭就没有糖球吃了。”
竺兰兰粉拳一握,打了一下他肩膀,抽泣着道:“我……都……都多大……大了,早就不吃……不吃……糖球了……呜呜……”
周修常只好继续哄道:“我这是委婉的说嘛,其实你要是再哭的话,就不好看了……”
竺兰兰又握拳打了他两下,道:“不……不好看……的话,你别……别看啊!”
周修常道:“那可不行!你必须好看,一定一定会越来越好看……”
竺兰兰耍赖似的说:“我就哭……然后还……很好看……”
周修常只得道:“对对,你永远都那么好看!”
竺兰兰道:“到老了……我也……也好看……”
周修常道:“当然啦!你到八十岁的时候,要是有选美比赛,你可以归入到十八岁那一组。”
竺兰兰接着道:“我就……就是……死了,也是最……最好看的……”
周修常忽然紧紧地搂住她,言语也犀利了起来,道:“别胡说八道!”
“我就胡说……胡说……”竺兰兰本来要继续任性,忽然一愣,盯着周修常道,“你等会儿,什么‘选美比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句把周修常问愣了。
他在脑中回想着:“选美比赛”在这个新鲜事物层出不穷的年代里诞生不久,但那时只冠以“某某市小姐”的名字,像“选美比赛”这样直白的称呼很少使用,因为很多人直斥有伤风化。
周修常道:“我……我好像听别人说过的……”
竺兰兰道:“你一个高中生,从哪里听到的?”
周修常语塞,只得道:“我一个高中生,我还去舞厅呢!你忘了?”
竺兰兰语塞,道:“你……你真是个坏学生!”
周修常不想再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连忙笑道:“嘿嘿!你看,果然你不哭了!哈哈,中计了!”说得好像是他有意为之一般,实则乃歪打正着。
竺兰兰反应过来,果然自己不哭了,只是哭得有些缺氧,浑身乏力,依然依靠在周修常身上。
昏黄的灯光下,竺兰兰粉唇嘟在一起,像桃子般的色泽极为诱人,因为刚刚的哭泣而泛起红晕,如晕染了胭脂的琥珀般晶莹,周修常的眼睛看上去便再也舍不得离开。
情不自禁,周修常俯下脑袋,把嘴唇凑到竺兰兰的芳唇上,轻轻地吻下去……
竺兰兰没有回避,而是很快便有了反应。
周修常可以感受得到,竺兰兰的吻似乎有些慌乱,有些急迫,很明显这是并无经验的女子之吻。他暗觉惊讶,竺兰兰以天姿国色,却好像一直守身如玉,从未僭越礼防之道。
但,就这样好似空谷幽兰般的女子,此刻却紧贴着他的嘴唇,一对贝齿轻咬着他的舌尖……
周修常很快就来了感觉。
两具汗津津的身体分开时,床单上一片狼藉,更有点点殷红之色点缀期间。周修常疼惜之情顿起,搂住了竺兰兰:“第一次?”
“嗯……”竺兰兰咬了咬丰盈的樱唇,细长的眉毛稍稍皱起,似乎回味着适才的疼痛与激情,进而她把头埋在周修常的怀中。
良久,竺兰兰说道:“以后,我们这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