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爱德华·诺顿开车, 和奥黛丽去了罗德岛设计学院。
辛西娅休学一年,现在还是大二。奥黛丽给她打过电话了, 直接去她教学楼外面等她。
辛西娅下了课出来,见奥黛丽是跟爱德华一起来的,也没有很吃惊, 拥抱了妹妹, 跟爱德华打招呼,请他们去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
很多学生都知道她妹妹就是奥黛丽,也知道她因为性侵案被传记记者曝光后自杀未遂, 她重返学校, 当然也受到过一些难堪, 这个社会还是这样,对性侵受害者不但不同情, 反而会更加蔑视。尤其大学这种性侵高发区域, 很多男生都会觉得,你已经不是什么圣女, 就不要装纯洁了。
辛西娅在罗德岛设计学院的第一年,是以性冷淡小公主著称的, 学校新生派对她从不参加,什么姐妹会根本不感兴趣,对寻求同龄人的认同感这种事情也很是嗤之以鼻。这让她在同学中得到了一个不太好听的称呼。女生们公开的不喜欢她, 但学校学习紧张, 女生们没有对她做什么, 只是孤立她而已;男生们就很不好应付了。
罗德岛设计学院虽然是全美最好的艺术院校,但也不可能所有学生都是五好少年,个个勤奋学习有良知三观正。通常一个心有邪念的男生会带歪他认识的大部分男生,个性懦弱的人仍然像在中学阶段那样,备受欺凌;霸凌者仍然像中学阶段那样,以欺辱弱者为乐。
辛西娅尽管有个极其有名的妹妹,但对她的处境没有什么增益,一些男生会有意为难她,对她说很羞辱的话,尤其奥黛丽又是花花公主,男伴不断,性观念超前,他们就觉得辛西娅也会很open,居然装纯,简直不能容忍!还会在她面前羞辱奥黛丽,句句不离下半身。
但他们没有料到辛西娅不是默默忍受的女孩。
她本来觉得只要不是太过分,为了在学校安静度过4年,忍一下就忍了。但说到奥黛丽,她就不愿意忍了。她是一直在学格斗技巧的,从中国功夫到巴西柔术。奥黛丽因为太忙,已经很久没有练习,她没有那么忙,一直坚持练习。
于是,她就把那个在她面前羞辱了奥黛丽的男生揍了一顿。
那学校肯定要跟她谈话的,说那个男生要告她。
辛西娅不差钱,马上在纽约找了个律师,律师很贵,也挺给力,最后也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然后她休学一年,再回来,同学换了一拨,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各种不痛不痒的难堪还是不少,但至少没人敢当她面羞辱她了。
奥黛丽今天穿的很学生,格子衬衫百褶短裙,海军蓝羊绒短大衣,戴一顶同料贝雷帽,俏皮可爱;又戴了玳瑁框的眼镜,看着乖巧极了。
有认识辛西娅的学生见了她,还诧异怎么性冷淡小公主居然有认识的女同学。然后他们才恍然:那不是学校里的女生,是奥黛丽!
奥黛丽飞机失事摔断腿,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马上就去看她的腿,果然,左小腿有伤痕,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能看见的。
很快就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奥黛丽觉得奇怪:一般这个时候,就该有人上来要签名了。大学生虽然都很自傲,但谁还不好意思说自己追个星什么的,这很正常好吧。
辛西娅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我的宿舍看看。”
他俩没在罗德岛多待,吃过午餐,下午就开车回了纽约。
爱德华已经看出来辛西娅在学校的生活环境不是很好,但奥黛丽不提,他也就不说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辛西娅不够关心?”她突然问。
“不是。辛西娅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这太容易理解了。姐妹俩在这方面是一样的,都很独立,能自己处理的事情绝不求助别人。
奥黛丽很满意他的回答,“是。她不需要同情,连我的同情也不需要。你也不要同情她。”
“我不会。没有必要。”辛西娅要的不是同情,“同情”在很多方面约等于“怜悯”,是强者对于弱者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她需要的是支持,在姐妹之间来说,就是无条件的支持,包括经济支持。
“埃迪,你也不要同情我。”
“嗯?”这是从何说起?
“我的成长环境只是促进我变得强大的一个,”她想了一下,“一个因素,我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一定有人比我惨,惨很多,惨十倍。每个人的应对方式都不一样,我选择变得强大、变得有钱。迄今为止,我做的还不错。如果你是觉得我很可怜,把同情当爱情,那就糟糕了!”
“你知道我不会的,我能分得清。同情怎么可能变成爱情?”他小心的斟酌词语:“两者分别巨大,我还不至于笨到分不清。”
“那就好。”她莞尔一笑。
爱德华靠边停下车,凑过去吻她。
直到警察过来敲车窗,“这儿不许停车。”
又去外百老汇看了舞台剧,还是订了最好的座位。
奥黛丽都不想问他为什么总能订到最好的座位了。这人一定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小窍门。就当是他为她保留的小特权吧!被人特别的对待其实感觉很好的!
她洋洋自得。
晚上,爱德华仍是跟她回了曼哈顿公寓。
一个身材健美的高个金发女郎在等电梯。见有人走近,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惊异,“奥黛丽。”
“你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奥黛丽微微歪着脑袋。
“我是吉赛尔,吉赛尔·邦辰。”吉赛尔露出经过训练的完美微笑。
奥黛丽就笑了一下。
吉赛尔看了看他俩牵着的手,又迅速瞥了一眼爱德华·诺顿,“我们应该见过的,诺顿先生。”
“上次Leo的慈善晚宴见过。”爱德华记忆力很好。
“你的腿怎么样?我听说,要是骨头没接好,很容易长短腿。你那么漂亮,变长短腿可就糟糕啦!”一脸关切。
奥黛丽一挑眉,“你怎么懂这么多?要不要我把你的腿打断,你自己验证一下会不会长短腿。”
电梯来了,吉赛尔抢先一步进去,转过身,微笑,“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还不是关心你吗?真的,变成瘸子可就不怎么美了。你们美国人怎么说?‘肢体障碍physical impairment’是吗?”
“可能是这个词吧。没想到你英语学的还挺不错,这么专业的名词都能念对。我还以为一个单词超过10个字母你就念不出来了。”她也进了电梯。
这种情况好诡异啊,奥黛丽居然会跟人斗嘴!
爱德华默默的跟着她。
咳,这种女孩子之间的小争执就不用管了,她能解决。明显吉赛尔因为莱昂纳多对奥黛丽始终不能忘怀十分气恼,见了罪魁祸首肯定要斗气的。
被鄙视了一下知识水平,吉赛尔好生气了,“这么生气,看来是瘸了。”
她身高180cm,穿着高跟鞋就更高了,比他俩都高,奥黛丽就只能到她肩膀。
奥黛丽有点烦,“你是不是想让我打断你的腿?我的腿虽然断过一次,把你按在地下揍个半死还是不费力的。长得高有什么用?我只要勾勾手指,Leo就会立即飞奔到我面前。你要是不信,不妨试试看。”
吉赛尔快被气死,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爱德华简直要同情吉赛尔了:你为什么要招惹奥黛丽这个小恶魔?她虽然看上去笑容甜美,但实际上武力值极高,又不怕惹事。通常她只要微笑就能解决问题,所以基本上没人有机会看到她小恶魔的一面。
电梯到了她的楼层,奥黛丽没有动。
继续到了上面一层。
奥黛丽先出了电梯,然后是爱德华。
吉赛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出来了。
这种高级公寓一层就只有一户,卢卡斯在走廊上跟人说话,忽然抬眼看到奥黛丽走过来,颇为吃惊。
“奥黛丽。”
接着看到爱德华·诺顿,接着又看到吉赛尔,心里无比奇怪:这种组合是怎么回事?
奥黛丽对他甜甜一笑,“Leo呢?”
卢卡斯直接喊了一嗓子,“Leo!奥黛丽找你。”
莱昂纳多很快出来,“奥黛丽!”挺高兴的。
但接着发现爱德华在她身边,纠结了一秒,“埃迪。”
吉赛尔走过去,“Leo。”
莱昂纳多迅速瞟了她一眼,没跟她说话。
“奥黛丽,你这几天都在纽约吗?”
“Leo,”奥黛丽微微噘嘴,声音娇柔,“吉赛尔说我腿断了,以后走路就瘸了,丑死了。这话我不爱听。我不喜欢她,你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莱昂纳多有点晕:她怎么比以前还可爱,居然会跟他撒娇了。
“Leo!”奥黛丽又娇滴滴的轻唤他名字。
吉赛尔也喊了一声:“Leo!”她心里大惊:奥黛丽这个小妖精!
莱昂纳多都没有再想一下,立即说:“吉赛尔,我以后不想见到你。把你的东西拿走!”
卢卡斯一点都没觉得奇怪。他不同情吉赛尔,心想一定是刚才吉赛尔对奥黛丽说了什么让她难堪的话,奥黛丽生气了,就上来对莱昂纳多玩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