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阅人无数,一眼瞧着就知道苏仪此刻心有症结,于是叹了口气,轻声劝慰着:“楼主大人呀,这事儿急不来的,你瞧瞧,咱们都找了这么些年了,如今能有点儿线索就算是不错了,你还要一步到位,那自然是难于登天了呀。”
苏仪知道这话不假,可心中依然烦闷,只幽幽道:“自打来了元安,仿佛诸事不顺,苏仪那边遇到的事情也是棘手,每日里花心思讨好左清却是半分收获都无,还不知要熬到何年马月,况且和那官家搭在了一处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只盼着日后不要出事连累了家里才好。”
“如今洛微这边也是被莫名其妙的那些个纨绔公子爷盯上,也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前些日子去了灵隐堂集会,消息没打探到却是差点丢了性命,到底是这天地太大,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一念及此,她情绪上涌,几欲落泪,浅浅在一旁望着也是心有不忍,只缓缓的抱了抱她,安慰着道:“楼主呀,也别给自己太多负担了,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愿听。”
苏仪抬头,奇道:“什么问题?”
“你一直急着找到药师谷,可不就是为了找到以前害你之人,接着找人替你治好顽疾,无非这两件事罢了?”
苏仪不知她究竟要说些什么,只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不错。”
浅浅望着她,此刻倒仿佛看着自家的孩子一般,笑容之中仿佛带了几分疼惜,缓缓道:“楼主,女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这辈子,是配不上什么好人家了,但我该享受的该得到的,却不比任何女人少,至少,前半辈子,我活够本了。”
“可您啊,其实不大也不小了,即便这两件事做好了,然后呢,难道这一生,活着,便只为了这两件事吗?”
浅浅的意思,苏仪即刻便听了个明白,这又何尝不是她的遗憾,只略略一叹气道:“我哪有心思去想那些,况且如今和张轩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若是这些事后他不介意,我倒愿意本本分分做个好妻子。”
哪知浅浅听罢却摇了摇头:“若是不动心的人,勿要死守,我倒是瞧着昨日里两位公子都是不错,长得风流倜傥更是出手阔绰,配着您这个性子呀,反倒那样的公子才能降的住您,嘻嘻。”
这浅浅自打来了元安也是越发的没了正经,以往说话还拿捏着分寸,现在反倒越加随意,竟然拿苏仪开起了玩笑。
这番畅聊之后,苏仪心情略有好转,心态也放的轻松了许多,眼见着天色渐暗,便就起身告辞。
她才刚走不久,一个便衣探子便也立刻起身离开。
辗转到了一处后院之内,其中一位宽袍男子正悠然自得的躺在园内长廊上看着假山流水,兀自出神。
待到探子近前的时候才缓缓起身,慵懒着道:“何事。”
那探子跪倒在地,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让我探着的那名女子今日又去了春晖楼,在那陈浅浅房中待了半日方才离去。”
“还有呢?”
探子继续:“不出大人所料,云府的探子也就就近跟着,那姑娘刚走,便也即刻启程回府去了。”
“呵,这姓云的当真是没完没了,什么事都要横插一手,连女人都要抢,也罢,”他说着只轻轻笑了一笑:“天下女人多得是,但他姓云的看上的,我倒偏要尝一尝。”
而此刻的云幕正皱紧了眉头,便是阿武近身都未曾察觉到异样,见自家大人如此出神,阿武心中惶恐,忙跪倒在地重重唤了一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