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得关在监狱里一辈子,这还不够吗?”老人先一下转过身去,看余子江拦住了陈妍礼,便一副蹬鼻子上眼的架势回过头喊到。
陶林憋着怒气,尽力克制住自己即将失控。他沉着脸,像一座冰雕。
“不够!我要让他偿命!他如果不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陈妍礼大喊着,哭声让人心碎。
“他都已经自首了!你们都别太过分了!”老父亲也吼了一句。
“陶林,你愣着干嘛!帮忙调停啊!”余子江拦着奋力挣扎的陈妍礼,很快就有些吃力了。
他转头看到陶林如雕塑一般矗立在原地,眼神里仿佛杀出一把利剑。
“自首,是你承认了自己的罪孽,而不是洗掉了自己的罪。”陶林终于开了口。
“所以杨辉身上必须要背上死罪,不是我们不放过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死是为了赎罪,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陈妍礼终于听到有人在帮自己说话了,她猛得转过了头,充满血丝的眼神绝望地看着陶林。
陶林看着眼前这个心灰意冷的女人,凌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孔,爬满了泪痕的脸颊,一切她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心酸无比。
“你真的以为你的文件能帮你儿子逃掉死罪吗?我告诉你,法律从来不是只个冷血的天平,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判官,它是一颗又一颗活着的心拼凑出来的活物。他手段残忍,杀人又诛心。强暴、偷窃、虐.待、侮辱尸体......桩桩件件,那样不是足以让他死?”陶林冷冷地说着。
他缓缓向前走,一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神注视着那可笑的老人。
陶林身旁的陈妍礼捂着面,哭得越来越大声。
她无力地倒在余子江的臂膀上,抽泣得几乎要晕厥。余子江用仅剩的力气将她托着。
陈妍礼听到自己女儿生前的遭遇,崩溃成了一摊烂泥。
老父亲喘着粗气,看着陶林那双盛气逼人的眼,不由退后了几步。
“它是你头顶悬着的一把利剑,是你自己把手上的绳子松开了,利剑是被你自己放下来的,它把你的头砍掉了,全是你自己的恶果,没人能救你。”陶林一边说着,音调越来越高起来。
“陶林,好了别说了。”余子江压低了声音,想要阻止陶林继续说下去,他的话已经让现场更加失控了。
但陶林全然没有理会余子江,自顾自地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说着话。
“你若是良心发现,就不应该做这些伤人的挣扎。你若是动了伪造的念头,那就更加可耻和不堪!”陶林说着,情不自禁就提高了音量。
仿佛陶林才是这个地方最权威的审判者。他的威严、他的愤怒、他的严肃,让这个原本就生硬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你别污蔑我这个老人家,我可没有伪造!”杨老父亲反驳道。
余子江再不做点什么,这场面就要完全混乱了。他把陈妍礼交到了同事的手上,又示意另一个同事将杨老父亲带走,而自己一下抓住陶林的臂膀,将他一点一点扯出了房间。
“你冷静一下......”余子江把陶林带出室外,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可没有激动,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他把这文件拿出来,就是一种可耻的挣扎。”陶林深吸了一口气,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刚刚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