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凌晨张了张嘴,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这对你来说做不到吗?”姚楠皱了皱眉头问。
“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不能离开她的原因?”姚楠只要提出质疑,空间里的气氛都会变得不一样。
就算是走在开阔的校道上,也还会感到一种压迫感。
姚楠的问题里只说了【她】,而没有说【他们】。
这是源于姚楠隐隐约约觉得不安的疑惑——提到避嫌,汤凌晨就立刻想要余尔谣言缠身的处境,他的话里半句不离余尔,就好像忽略了另一个角色——余子江。
汤凌晨居然比自己想象得更在乎余尔。
“我的意思是说——”汤凌晨挠了挠头。
“那多难啊......余子江和余尔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碰到别人的东西啊?”汤凌晨为难起来。
“我要不要干脆休学在家,这样就釜底抽薪了不是吗?”他又说。
“绝对不能这样,你又不是案件的受害人,也不是公开的案件关系人,你有什么理由休学?无故的休学只会让易衷觉得你是在心虚。结果可能更糟糕。”姚楠轻轻摇了摇头道。
汤凌晨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切都按部就班就行,我只是要提醒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姚楠再一次严肃地提醒道。
“我明白了。”汤凌晨最后只能点点头。
除了乖乖听姚楠的话,汤凌晨没有任何别的路可以走。
“爸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姚楠沉默了几秒,轻声说道。
汤凌晨猛得转头,透过深黑色的墨镜,他能隐隐约约看到姚楠深邃有神的眼。
汤凌晨听到亲生父亲这句充满力量,又充满温度的话,突然鼻头发酸了起来。
姚楠一直默默保护着自己,这些汤凌晨都知道。姚楠给他的永远是深沉又厚重的爱。
“前提是,你得是一个干净的人。”姚楠顿了顿,又说。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多多注意的。”汤凌晨说。
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姚楠轻轻抬起手来,将汤凌晨的去路挡住了,示意他不要在跟着自己了。
汤凌晨很配合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姚楠踱着步子,走出学校的大门,他重重缓了一口气。
姚楠已经够谨慎的了,他将自己与汤凌晨的对话尽力压缩到了最短,把别人看到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的几率降到最低。
他和汤凌晨只是并排走了一小段路,就像是两个恰巧碰上的陌生人罢了。
姚楠绝不能让自己再制造出汤凌晨被怀疑的依据。
姚楠走出了校门,他沉思着,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我真感觉警方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姚楠忍不住摇了摇头。
“线索怎么会一步一步爬到汤凌晨的身上去的?每一个线索都这么小,却又如此有指向性,让易衷深信不疑。”姚楠狠狠叹了一口气。
他感觉这是一盘很大的局,汤凌晨沦为了凶手与警方搏斗的棋子。
易衷破案从来都铁面无私,她只相信线索和证据,这样的公正严明,此刻成了她的弱点。
姚楠根本没有办法和易衷解释,也无法把她从怀疑的道路上拉回来。
此时的余子江正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下课期间,他挨在走廊的栏杆上,哼着小曲发呆。
这时一个手拿信件,胸前还戴着醒目工作证的发信志愿者从走廊上匆匆走过。
她缓缓在高三十班的门口停下脚步,拿着信件统计名单核对了几秒,然后向窗边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