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自走向病床,脚步有几分急促,坐在床边,解开古寒霜身上的绳子。
动作轻柔迅速,怕伤到她,也对绑住她的绳子厌恶至极,扔在地上。
见她的手被勒出了红印子,他轻轻揉了揉,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古寒霜似是知道他是对她好的,没有反抗,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瑾川,寒霜现在情绪不稳定,你不能带她出去。”华略说道,心里十分担忧,古寒霜变成这样,她也有很大的责任。
华瑾川背对着他们,不冷不热的说道:“留她在这里,继续被你们绑着,还是继续被你们药物控制着,连一次歇斯底里的任性抱怨都不被允许,被你们当成不正常的异类。”
病房内的气氛很是凝重,四下的人,哑口无言。
古瑕和靳恒之听着这些话,心都要碎了,他们不该在古寒霜需要他们的时候,离开她的。
靳寒川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华瑾川:“去一个她情绪能稳定的地方,去一个,让她感觉自己可以被放在第一位的地方,去一个她永远都不害怕被抛弃的地方。”
“你们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我知道。”
华瑾川抱着古寒霜离开医院,他带她去了海城,他的故乡,他们相遇的城市。
他们去了他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面的装修与在帝都七月小区的公寓无异,以往他们住在对面,现在他们住在一起。
这段时间,他一直陪着她,陪她去很多地方散心,而她也像是真的恢复了许多。
他们渐渐变得亲密无间,十八岁的少年和十九岁的姑娘,变得暧昧不明,谁也没说破这段感情,谁也不知道对方当没当真。
在他心里,他觉得这只是她穷途末路的依赖,在她心里,她觉得这只是他怜悯恻隐的同情。
以同情和依赖为名,开始了一段暧昧不清的男女关系。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待了一个月,这段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感情,终究要走向结束。
一个月后,古寒霜情绪已经没有起初那么疯狂,像是看透了现实一般,虽很少与他交流,但平时也算正常,起码能开怀大笑,对外界的事物有所反应。
华瑾川拿着水果回到家中,见古寒霜坐在沙发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安静地抽烟,今天她剪掉了及腰的长发,格外冷沉安静。
他渐渐发现,她的眼中没了光,如一夜成长的花季少女,利落的锁骨发,使她的气质略显成熟,不适合她十九岁的年纪。
见他回来了,她按灭了烟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家了。”
华瑾川微微点头:“明天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
他也没再强求:“什么时候走?”
“明天。”
“嗯。”
华瑾川将水果放在桌子上,走进厨房,给她做饭,古寒霜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吃,等着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古寒霜大都只在给华瑾川夹菜。
她问道:“那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提出关于她被绑架的事宜。
“通过连线,警方查到了云霄的位置。”
“我不信。”古寒霜道。
云霄没有那么傻,她也不是傻子,说什么都信。
华瑾川来的时候,警方压根儿还没到,华瑾川也不是和华略一起来的宁城,所以从她被绑架到被泼醒再到被用来威胁家人的那段时间,他是从海城坐着私人飞机赶过来的。
“你怎么找到的我?”古寒霜继续追问道,往他身边靠了靠。
本就只围了一条浴巾,她身材好,随便一瞟,就能看见大好春光,华瑾川都不敢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