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瑾川和古寒霜回家后,住进了他们的新房里,按理说,结完婚后,他的一桩大心事就放下了。
小娇妻也在怀里了,人和心都是他的,为什么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古寒霜洗完澡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他,见他在出神,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华瑾川顺势将她抱进怀里,道:“感觉心里不舒服。”
古寒霜眉头微皱:“因为什么?”
华瑾川:“不知道。”
“那就不要瞎想了。”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靠在他怀里,抱着他,“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漂亮呢?”
“漂亮?”华瑾川感觉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
古寒霜轻笑:“你指定是随了丛微阿姨——不对,现在应该叫妈妈,嘻嘻。”
提到丛微,华瑾川貌似猜出自己心里为什么惴惴不安了,华成在他婚礼结束后就回华国了,不像华铭川他们在岛洲玩了那么久。
在他结婚前,华成不知怎的,比嫁女儿那天哭的还厉害,好像他才是嫁出去的那个人,他明明是给华家娶儿媳妇的啊。
他想起了年少时某次华成喝醉酒说的话,他说,“等你和你姐都长大成人,婚姻美满了,我想你妈妈就会原谅我了。”
他那时还不知道华成口中的原谅到底是指什么事,直到发现房芳暗中怂恿华铭川想让他们兄弟反目的那天后,他好像明白了。
他出生的那天,便是丛微的祭日,家人只告诉他妈妈因难产而死,他活了,丛微死了。
房芳曾是照顾他的保姆,也算尽职尽责的照顾了他两年,他甚至一度把房芳当成了妈妈。
然而,人总是贪心的。
两年后,一个夜晚,华成喝醉了,房芳也使用了一点小手段,他们便发生了关系,不久后,她便怀上了华铭川。
房芳执意不愿打掉这个孩子,揪住华成不放,甚至想借这个孩子,毁掉整个华家的名声,不惜以华略和华瑾川做威胁,那时的华成身心疲惫,没有心思和房芳斗来斗去,最后因为责任因为华铭川,便和房芳结婚了,但从心底里未曾承认过她的身份,也从不住在一起。
多年后,房芳一再触碰华成底线,因为华铭川的存在,他也一再忍让,最后因房芳把手动到了华略和华瑾川头上,他便毅然决然的和房芳离婚了。
华瑾川知道华成当初娶房芳有多无奈,也知道华成在做错那件事后,心底对逝去的母亲有多愧疚。
他从未责怪过华成把几乎所有的爱都给了姐姐,对他和华铭川很是严格,他觉得这本就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该承受的。
华成这是在教他们,弟弟长大后要保护姐姐。
可是,他结婚前夕,华成哭的比华略结婚那天还凶,像个小孩一样,拉着他说话,嘱咐他。
华瑾川当时是意外的。
那天,他第一次叫他的小名“悄悄”,也是最后一次。
——悄悄,你是妈妈留给爸爸的礼物,如今,你和你姐姐都结婚了,爸爸的心事也放下了,以后,好好的。
华瑾川想到此处,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走下床,去衣柜里找衣服,古寒霜虽有些茫然,但也和他一起换起衣服来。
“怎么了,这么着急。”能让华瑾川这么着急的事,一定是大事。
华瑾川道:“回趟家。”
一路上,华瑾川心情都十分忐忑,昨天他还和华成打过视频电话,那时候华略和华铭川都在,华成说了许多话。
大都是叮嘱他和华铭川要好好照顾华略之类的话。
“瑾川,停车,停车!”古寒霜喊道。
华瑾川猛然回过神。
古寒霜不知什么事让华瑾川如此心神不宁,她便和他换了位置,她来开车,不然以华瑾川现在的状态,没等他们到华家,他们就进医院了。
车子重新启动后,华瑾川坐在副驾驶上,给华成打了一通电话,通了。
华瑾川如释重负:“爸!”
“瑾川,来医院,送爸一程。”华略沙哑沉闷的声音传来。
华瑾川和古寒霜抵达医院后,是在太平间里见到的已经离世的华成。
华略失魂落魄的靠在郅予的肩头,手里握着华成的手机。
华成穿着他和丛微结婚时穿的西装,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手中拿着丛微的照片,照片后面写着【丛微,我想你了。】
他的遗言,都是文字,华略和华瑾川还有华铭川都没能见到华成最后一面。
可能他们的父亲,太着急去找母亲了吧。
应华成的要求,他与丛微葬在一起。
华成葬礼后,华瑾川在收拾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记录着父母的点滴。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透彻的去了解他未曾见过一面的母亲。
2月15日。
我就是喜欢丛微,丛微我就是喜欢你!
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