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娘直直走到了朱参军面前,将手中玉壶举起,缓缓为男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液。
黄橙橙的酒水澄澈晶莹,犹如琥珀。带着一股醉人的女人香,被那美人儿双手托到了朱参军的面前。
她一双眼含笑脉脉望着眼前男人,眼眸含春,万般风情。这一眼仿佛道尽了柔情百结,万语千言。
只那男人却也怪了,并不接那杯酒,却只是看着那女人,嘴角含笑。
苏浅莫名觉得这两个人都有些危险,直觉让她偷偷往后挪了挪,再挪了挪……
那美人儿忽然貌似调皮的眨了眨眼,自己执了那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再笑吟吟俯身就要来吻那男人的口。
却不想男人却笑了笑,伸手接了美人手里的杯子,突然间却将苏浅一把扯了过来抱在了自己怀中,举了那酒就要往苏浅的口中送。
苏浅瞪大了一双眼睛,一脸震惊望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
她紧咬着嘴唇,无限痛苦的不想喝那杯酒。
不是她不给这男人面子,实在是她灵敏的鼻子早就从这浓到醉人的香水味儿中捕捉到了那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怪味儿。
明知道这酒有问题,还要往肚子里灌,即便她之前已经吃过自制的解毒丹,可也没这么心大,谁知道那解毒丹是不是能解这酒里的脏东西!
可男人却不放弃,就这么举着杯子,分明一副要拉苏浅下水的无赖样儿。
苏浅想要骂娘,可忽然间却看到那女人的眼睛也跟着扫了过来,登时让她觉得像是被一条剧毒的蛇盯上了一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
正一愣神间,那男人的酒便灌进了苏浅的嘴里。
苏浅被呛得大声咳嗽,整个人都不好了。
却是惹得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苏浅气得发抖,看向那男人的视线简直可以杀人了。
这时候她只庆幸自己之前早有防备,就怕会有那等脏东西,才事先给自己配了解毒药服了。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杨秀教给她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用的,应该,也许,能解了那毒也说不定……
难过……
想哭……
苏浅在心里不停骂娘,深深悲愤。再不想看他们一眼,只深深低了头,想着得尽快离了这里,找个安静地方,不行就再换一种药丸,再吃一颗才保险。
那男人看苏浅喝了酒,似乎很满意,倒也不再勉强她。只又抓了她的小手在手心里揉捏,不时夹一筷子菜放进苏浅面前的碗里。却是将那个娇滴滴的妖孽舞娘晾在了一旁。
那女人倒也不恼,只将手中酒壶放在了桌上,转身继续跳舞,不一会儿深深望了那朱参军一眼,这才袅袅娜娜下去了,临走却是用眼尾扫了苏浅一眼。
苏浅自是没有发现她这个动作。
她喝了那酒,心里便有了刺,总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开始不对劲。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不一会儿胃里当真翻江倒海起来。
她起身道了个罪,急忙慌慌张张逃出了门去,登时又引得一场大笑。
苏浅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出门便是一顿乱闯,只想着找个无人处将肚里的东西先吐个干净再说。
可这酒楼却貌似大得出奇,筑山穿池,风亭水榭,极尽奢华之美,后面几处花楼还有花娘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她可不敢往后面去,又不敢去前面人多处,实在寻不到去处,便胡乱往墙根一钻,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大树后,躲进了花丛里,直吐了个天昏地暗,头晕眼花才罢休。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那解药起了作用,还是那毒霸道,没解了,就这么发了。
她索性也不管那许多了,又塞了一颗药丸进嘴里。只是没出一刻的时间,她便又吐了一回……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身体便有些发软,身上出了很多虚汗,人也变得有些昏沉沉的。
苏浅不想再回去,便索性靠着那大树坐了下来。
心里寻思着,不知这关她熬不熬得过去?若是死了,也不知能不能回去另一个世界,想想还挺舍不得,毕竟那边虽安定和平,却没有阿娘和弟弟,可若是侥幸不死,这接下来的局面又要如何下去……
慢慢的她眼皮发沉,竟是想就这么睡过去算了。
胃里又一次翻江倒海的折腾起来,苏浅猛的打个机灵,弯腰又吐了一回。
这次她胃里没什么可吐,竟是吐出些含血的沫子,把她自己倒吓个不轻。
苏浅如今浑身瘫软,眼前发花,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她有些怀疑如今的反应不是中毒,而是酒醉了。
她这身子对酒似乎格外敏感,小时候一次贪玩,偷喝了半壶父亲留下的仙人醉,结果醉在房中,三天三夜没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