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注意观察了下四周,看守的人很分散,但总的数量却并不像于东说的那样多。看得出来,这些人似乎是急于离开这里,正在往那几个笼子和高台下的柴堆处浇火油。
“看守只有这几个吗?”
于东摇了摇头,却突然间捏紧了拳头:“这几个都是那人的心腹。”
苏浅了然,看向唯一的一个站在场地中央,身穿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
于东此时也正在看着那人,眼中满是震惊和惧色,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惧:
“他们要跑了,所以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看守可能都被杀了……”
苏浅深吸口气,推了一把有些战栗的于东:“那个是谁?”
于东醒神,半天才道:“这人是这里的大管事,大家都叫他庄大,庄阎王。他武功很高,没有……你没有胜算的。”
苏浅皱了皱眉,又再仔细看了看那几个看守的脸色,鼻中冷哼,附耳对于东说了几句话。
于东一脸震惊,但随即正色点了点头。
看着于东潜行而走,苏浅则伸手入怀,将几瓶药粉抓在了手中。
眼看着几个看守忙完了手里的活计,重新站回到那黑衣人的身后,场地中只余偶尔有气无力的哭声,夹杂着求饶和谩骂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出,更添几许凄凉恐惧。
庄大却在此时轻咳了声:“诸位,如今强敌压境,你们也莫怪庄某狠心,大家都知此地的紧要,想想若是被北狄人或是西戎人得了去,那死的就不会只是你们这些人了,所以,为了咱们西北的苍生计,也只能委屈大家了。”
说完他冷漠的冲身后的守卫挥了挥手,登时便有手举火把的几个人朝着那些无辜矿工走去。
却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洪亮的喊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范兵,牛进,刘雄,你们都被这庄阎王骗了,他根本没想留一个活口离开这里,你们早被他下了毒,等杀了这些矿工,下面就该轮到你们了。若想活命,赶紧放了矿工,和他们一起将这活阎王宰了。否则,大家都没活路!”
手拿火把的人全都懵了,四下里看去,却没看到人。
可于东说的话到底是起了作用,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始怀疑的看向身后的那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却在此刻动了,却是直直冲着其中一个手拿火把的人而去,只一个照面便将那人的脖子拧断了,火把也随即到了他的手里。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快速从他身后袭来,手中一柄长鞭裹着雷电之威,已然袭到了那黑衣人的脑后。那庄大正欲将火把丢向高台,却不得不回手以火把为武器,要来挡那长鞭。却在此刻感觉一阵略带腥臭的药粉迎面袭来。
他心知不好,急忙屏住了呼吸,身体弹起,竟是硬生生避过了那片药雾。只是他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容他躲避,一击不成又来一击,却仍是这等下三滥的伎俩,又是一把药粉迎面袭来。
这时候,他身体正在下落,眼见不好,竟强行用手中火把反被动为主动,冲着苏浅奋力一挥,借着这时机,他以掌心内力拍向地面,硬生生借着这股反向作用力又将身形向后翻腾了数丈。
只没料到那持鞭的少年身法也不弱,轻巧的避过了那火把,一根长鞭已是卷了庄大的腿脚,强硬的想将他拉回到自己身边。
庄大心头惊怒,却也越发鄙夷起来,怪不得此人连用两次毒粉,原来竟是这般中看不中用之徒。
此人的鞭法看似精妙,可力道却是不足,庄大自信只需给他两三回合,定让这人死于他的掌下。
他索性由着那人将自己拽回,掌心蓄力便要猛然转身将那人像只苍蝇一样拍死在自己掌下。
却突然间又一次闻到那股毒粉的诡异香气。这下他避无可避,竟像是自动送上门一般,只得将手中力冲着那药粉挥出,想要借掌风将毒粉挥散。
却不料那人这回竟是下了血本一般,竟是连着丢了三把毒粉,硬生生将庄大一个武林高手逼得中了招,倒下去的瞬间,庄大简直羞愤欲死。
这究竟是什么人?简直是败家不要脸……
苏浅却是暗暗抹了把汗,她不要钱一样的狂撒药粉,几乎用了存量的全部,就是知道自己若是硬碰硬肯定不是这人对手。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君子,能活命才是最要紧的。
这也是仗着她钱多,之前又在酒泉囤了许多存货,若不然,今天非栽在这人手中不可。
她可是看明白了,这人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不想点阴招今天死的绝对会是她自己。
此刻周围众人已然是看傻了眼,连之前哭泣谩骂的矿工们都噤了声。
而在刚才苏浅打架的当口,小溪已经爬上了高台给那几个被绑的人解开了绳索,喂了解毒的丹药。
此刻,那其中一个身量偏高的男人好歹恢复了些许气力,他背着小溪已然带着其余四个人打开了那四周几个大笼子,将里面的人全都放了出来。
手拿火把的守卫待看到苏浅将他们的头领放倒,这才警觉自己和众人可不是一头的。这时才想起要跑,可手脚却好像不大灵光了,竟很快便被汹涌的人流淹没。
这些被长期压迫,每日徘徊在生死线的人们,一旦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了那些从前将他们当成是牲口马牛的看守一旦落到了他们的手上,眼睛都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