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忘忧的雅荷居内多了探头探脑的下人,杜忘忧故作发怒,将闲杂人等唬走,才搬个小椅,坐在沈慈溪面前,和苏修罗观望沈慈溪尚未隆起的肚子。
杜忘忧尤其好奇道:“慈溪,你肚子里真的有个孩子吗?”
沈慈溪笑道:“你摸摸。”
出于好奇,杜忘忧真的摸了摸,奇怪道:“寻常妇人,肚子都很大,为何你的这般小?”
苏修罗翻她白眼,传教道:“忘忧你傻呀,她才三个月,要到后面才会大起来。”
杜忘忧嘟嘟嘴道:“我看书上说,妇人生子都很疼,你受得住吗?”
沈慈溪喜悦道:“受得住。”
这是她愿意用命去保护的孩子,她一定可以。
杜忘忧挤了两滴眼泪,耍宝道:“我心疼你。”
沈慈溪笑她:“郎君,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婢子。”
杜忘忧沉脸,教育道:“不许自称婢子,唤我忘忧就好。”
孕妇易困,说了会儿话,沈慈溪就在摇椅上睡了。苏修罗去给她煮安胎药,杜忘忧则拿个毯子,将她方方面面盖全。
杜忘忧忍不住戳戳沈慈溪的脸,不是都说孕妇胖胖的,怎沈慈溪就瘦瘦的?再想到沈慈溪此前经历,杜忘忧不免为她委屈。
这幅场景落到萧慕眼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本是觉得同杜忘忧置气不妥,前来道歉,走到院口,他就停了,站了片刻,杜忘忧还在盯着沈慈溪,都未发觉他一直站着。
他轻咳,吸引杜忘忧注意。
杜忘忧可不想他吵到沈慈溪,竖起食指抵到唇前,示意他小声。
萧慕更不舒服了,脸色一沉,眉宇就起了霜雪。
杜忘忧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怎么了我的好郎君,你今日无缘无故气谁呢?”
萧慕扭头就走,杜忘忧就在后头追,追到了后花园,萧慕还未停。杜忘忧胸腔烧灼,喘了几喘,看他进了竹林,跟着也进去了。
萧慕一拳捶竹,竹叶扑簌直落,他带着盛怒,吓的杜忘忧不敢靠近。杜家竹林有一亩之深,其中大小竹子林立,有粗有细,萧慕捶的是颗粗竹,刮了一下,骨节蹭出了伤口,他看着伤口,抬手扯卷起的皮肉。
“唉,你别自残啊。”
杜忘忧去拉他,反被他剪住双手,下一瞬,杜忘忧唇上就贴了温暖的柔软。
她已十六岁了,知道男女之别,知道男女之事,她看过画册,还浅略知道男女姿势。杜忘忧呼吸都忘了,眨巴着眼睛,推都未推萧慕,萧慕撬开她贝齿,勾着她舌尖,缠绕,吮吸。
陌生,滚烫,羞耻,所有汇入杜忘忧脑中,她的泪,决堤而落。
泪水将萧慕从情迷中拉出,他猝然回神,不可置信自己方才的荒唐。杜忘忧狠狠擦着嘴唇,甩了他一巴掌,跑开了。
那一掌不疼,却足够将萧慕打醒,他在杜忘忧门前徘徊数十个来回,还是没有勇气敲门。
他写了一封道歉信,从门缝塞了进去。
半晌,有一个小纸条被投了出来,上面只有一字:滚。
萧慕当真是滚了,道自己染了风寒,怕过给旁人病气,回了旋府住。
旋府冷清,无伙伴和他打闹,他住了两天,真的病了,又烧又咳,胡乱让下人出去抓了药。
下人糊涂,找了一个庸医,几服药吃下去,他病不轻反重,咳了一夜。再拖不得了,下人赶忙去禀杜家,苏修罗过来给搭脉,边搭脉边骂他。
“让你装病,得了病也是活该。”
萧慕离杜府时苏修罗看的出他没病,以为他图清净,谁知他真病了。
苏修罗奚落道:“撒谎的孩子遭报应了。”
萧慕不回话,他咳的心肺发疼,没力气斗嘴。
苏修罗灌他喝药,灌完又骂道:“你病好全了就滚回去,你那日是不是招惹忘忧了?她这几日老做噩梦,半夜不睡,跑到我屋里去闹,她快恨死你了。”
不待病好全,萧慕就回了杜府,这次是真怕过了病气给旁人,憋了三日,身体健壮了才敢去找杜忘忧。
杜忘忧恼他,不理不睬,也不和他搭话,出去混时也不叫他,晾的他心上发慌。
萧慕趁着月黑风高,将杜忘忧堵在雅荷居,郑重其事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