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落在车窗里形成耀眼的光晕。
不耐烦地拉上车窗,骨节分明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手背上的白色纱布异常突兀,程野低敛着眸子,眸底散着郁郁的光。
地址是赌市南门,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规规矩矩地坐正身子专注开车。
南门长廊里的光线很暗,处理完天上人间的事故后,费研博从另一侧的电梯口出来,黑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薄唇微抿着,依稀能看清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余光瞥见拐角处匆匆而过的一抹身影,反射过来的光点吸引了他的视线,瞳仁微不可觉地缩了缩,他皱起眉,低声呢喃了一句,“又是他…”
门前的两个服务员交代了事情经过,虽然其中隐没了大量真实情况,但成功地将黎瑾郁塑造成一个见义勇为不留姓名的雷锋形象。
点点头,强压下心底的疑虑,程野匆匆地进了房间。
酒店标配的房间内,白色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针管已经拔下来了,徒留手背上一个惹眼的青色针眼。
缓缓弯下腰蹲在床前,指尖拨开垂在脸颊上的发丝,程野垂下眼睫,一大片如墨般的茶色在眼底晕染开来,映着女孩苍白的面容,深邃到刻骨铭心。
将桌上的病例单和医嘱揣进兜里,小心翼翼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抱了起来,程野微抿着唇,浑身肃冷的气息像是刚从冰潭里出来的一样,寒意刺骨。
与此同时,一个类似服务生的人走过来,朝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微微弓下腰,“郁爷,人已经被带走了。”
费研博紧跟着走了过来,顺带关上了门,鞋底有淡淡的红色鲜血印记,嗓音有些低哑,漫不经心地道:“我看见了,那人曾在德仁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