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昏黄沉没在夜色里,几颗若有若无的星光透出来,在静谧的夜色里平添几分亮点。
“程野,刷碗去。”是肯定句,纪伯斜睨着他,像个流氓地痞般窝在椅子里,捏着筷子敲了敲陶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旁边何佬端坐着,嘴角含笑,像个羽化成仙的弥勒佛,周身弥漫着一股普渡众生的佛光。
其实有那么几瞬间,程野是抱有怀疑的。
像纪汉仓这种“馋懒奸滑焉损坏”的人,怎么能是国务院退休老干部,现在评选标准都放那么低了吗?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程野一手端着碗底,一手端着勺柄,典型的“居家好男人”形象。碗里还剩小半碗的汤,当勺子再次送到余糖嘴边时,被她轻轻偏头给躲了。
手僵持在半空中,娴熟地抽出旁边的餐巾纸,细心地给她擦拭嘴角,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调,“不喝了?”
低垂着眉眼,细软的发丝披散在肩头,衬得她的模样更加娴静。
耳边筷子敲打陶罐的声音愈发地重,暴戾的,粗鲁的,仿佛下一秒,这个陶罐就要碎掉。
微微蹙紧眉,余糖从袖口里伸出手,指甲修剪的干净,尾端有小小的月牙状,指腹圆润泛着红,轻轻戳了戳他的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像是小猫似的,惹得人心痒。
胸膛略微起伏几下,两手撑在椅子旁边,像是有意调戏她,程野靠近她,声音熨烫耳膜,微哑道:“怎么了?”
在他靠近的那秒,余糖猛地偏头,湿湿的话音喷洒在脖颈上,她猛地瑟缩一下肩膀。
可旋即,她听到身旁的某人,从胸膛里传出来轰隆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