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响在寂寥的黑夜中异常清晰,地上的鹅暖石将膝盖硌地生疼,余糖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馋扶旁边的程野,神情焦急,眼圈红了又红。
“摔疼了吧。”挣扎着坐起来,身后有一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背靠着冰凉的灯杆,额角细密的汗已经滑落下来,他好像在忍受某种巨大的痛苦。
伸手拽紧胸口前的布料,那个地方刚才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程野强撑着抬眸,嘴角艰难地扬起一个弧度,气若游丝地道:“别担心,去找梁老教授。”
心脏骤紧骤缩,他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嘴上还是在安慰她,他舍不得她哭。
余糖眨巴一下眼睛,瞬间有一滴眼泪涌出眼眶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仿佛砸在他的心尖上。
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膝盖还跪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她两手撑在地面上,匆忙起身,路上踉踉跄跄的,但还是义无反顾,快速地往一个方向跑去。
……
梁老教授比他们提早回去,此刻就呆在医疗室里,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有模有样地别着两支黑色碳素笔。此刻正戴着眼镜,低头摆弄着一台仪器。
推门的那一刹那,空气都陡然安静几分。
就在他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余糖已经迈步走过去,连她自己怎么开口的都不知道:“梁教授,你快去救救程野。”
声音暗哑,几乎接近于嘶哑,两个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可紧接着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明白这不是探究失声是怎么“恢复”的时候,转而冲出门,寻找值班的医护人员,以争分夺秒的速度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