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匆匆返回了戴叔叔的公寓。叶落槐与胡馨馨分别进了各自的房间,倒在床铺上,不约而同的拿起了手机。
叶落槐还在纠结该怎么向对方解释,对方已经先一步发来了微信,“睡了么?”加了个疑惑的表情,看起来还算和气。
“没。”话短,一开始聊天就忍不住焦虑。
“有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想问清楚,免得自己再胡思乱想。”豆豆平躺在床上,打字时高举着手机。
“你说。”对比收到的一连串的长句子,总像是心不在焉。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人了?”绝口不提取向问题。倘若有了“亲密伴侣”,是男是女又有什么不同呢?
“嗯。”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庆幸对方看不到他脸上尴尬的表情。
“也就是说,咱们俩不可能再发展下去了?”失落,强烈到瑟瑟发抖,一颗心无处安放,惴惴的,空悬着,无所依托。似乎在那晚偷袭他之后,感觉就变得不太一样了。她有点在乎,舍不得失去,仿佛他是属于她的。
“不是那种感觉,我老早就澄清过,别听我妈在那瞎参合。”
“为什么没有感觉?我哪儿不好?说出来让我做个参考,我试着改正。”
“感觉,就像两块火石相互摩擦,不是谁好谁不好,只是不在同一宇宙,无法产生碰撞。”
“三观不合?”不至于吧?她觉得俩人挺谈得来的。
“三观,它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它主干的部分,是明亮的,就像普世价值,大多数人都比较一致,可以相处融洽。真正擦出火花的部分却是它的细枝末节,个性里独特的那一部分,它有时候甚至是卑微的,黑暗的,我们渴望有一个灵魂能接受它,但很难。”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他尽力了。
“我的问题是……”
“你get不到我的这个部分,仅仅能触到我的主干。”
“好深奥!”一半是挖苦,一半是赞叹。她是不是太简单了?她的三观简单到就只有主干。很久以来,一直以为他腼腆到不善言辞,从不知道跟他聊天竟然这么困难。受不了“灵魂”“价值”“明亮”“黑暗”这类意识流的字眼,一脸懵逼,一头雾水,好像在看一部晦涩深奥的《尤利西斯》。
“呵呵。”到‘呵呵’就意味着聊不下去了。简而言之,她无法走进他的精神世界,这样说是不是太伤人了?
“你跟你朋友平时也聊这些么?”
“有时候。话题多半围绕着工作,有时候聊聊想法和心情。”男人的话题大多如此,谈情说爱是他们不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