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洽谈原本就是个幌子,可余凤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傻小子直白谢绝了穆鼎秋的好意,坦言他对南乡的示范店毫无兴趣。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对方始终沉默无语,更没想到他会突然爆出一句——想跟师父一起去南方碰碰运气。
“落槐,”得知儿子对丰悦的心思,余凤琴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你师父身体不好,南下就是为了换个环境,你就别再给她添乱了!打理好生意,把‘拈花’做强做大,保障你师父衣食无忧,才是你今后该考虑的事情。”
穆鼎秋点了点头,心平气和的帮腔道,“余总说的是。你的根基在这里,大家都会帮你。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拈花’跻身一线品牌,这也是你师父的梦想。”
叶落槐两肘撑着双膝,耷拉着脑袋沉默了许久,忽然抬眼说道,“您用心良苦,可我离不开她。”
余凤琴愕然一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赶忙打着圆场,“这个傻孩子!呵呵,这脾气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妈,您别说了!我喜欢她。”
“落槐……”丰悦心口轰然一沉,眼前的景物明明灭灭,耳边人声嗡嗡嘤嘤,忽远忽近。
余凤琴一时失态,砰然拍案而起,“叶落槐!胡说什么呢?还不给我滚回屋里去!”
落槐并不理会,眼中只有对面表情尴尬的男人,“你并没有娶她,我还有机会。不管她今后要去哪里,我都会跟她一起。”
丰悦胸口憋闷,脑袋阵阵眩晕,突然起身,压低嗓音数落道,“落槐,你喝醉了,找个地方清醒清醒。往后不要再联系了,收起你一厢情愿的深情。”话音未落,拿起包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
说了多少遍叫他不要冲动,就是不听!当着余总的面,当着穆鼎秋的面,只觉得自己很勇。这下她也不会了,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今后的处境。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分手只是早晚事,或许原本就无足重轻,不如尽早离开,幸而还没有影响到鼎荣和云景……
叶落槐挣脱了老妈的拉扯,甩开大步追出了大门。深夜的西郊几乎打不到车,眼看着前方孤零零的背影,追了好久,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心心?心心——”紧跑几步,累得气喘吁吁,“等等我……”
丰悦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望,含泪低语,“这下你满意了?还追出来做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满心委屈,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快回去吧。我可不想明天有人堵在丰枫门口跟我要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
强忍着哽咽,扬手捂着口鼻,“落槐,就这样吧,趁余总还不知道我曾经的来历。我害怕,不想被人抖出来,你只当可怜可怜我,算我求求你。”车轮的沙沙声由远而近,回头张望,拉贡达尝试着放缓速度,稳稳停在她身边。回头看了一眼,哽咽了几声,开门上了车。轿车猛然加速,飞快的朝幽深的夜色中驶去,背后的人影渐渐消失在泪光里……
出门的时候来不及穿大衣,叶落槐独自一人在刺骨的夜风里呆呆地站了许久,强忍着冲口而出的哽咽,仰望苍穹,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沿着狭长的公路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不觉走出了西区。在岔路口拨通了大飞的电话,靠在路灯下连抽了几根烟,终于等到了急速驶来的越野车,头晕目眩的钻进了车里。
“怎么回事儿?”大飞打量对方一副掉了魂的样子,心急如焚的追问,“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生无可恋,眼泪汪汪地靠在后排的椅背上,“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再也不回来了……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再没有了……”
“你妈知道了?”直觉,他跟丰悦的事露馅儿了。
“也许我错了,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怪我一时任性,坦白了我对她的感情。”
“你跟你妈坦白了你们俩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