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烛闻言明显一惊,忙问:“寒时,你当真有办法?”
顾寒时点头,“就是要委屈你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有什么委屈,只要能让我顺利见到岳叔叔,就算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叶雪烛毫不犹豫的说。
听叶雪烛答应女扮男装,顾寒时立刻站起身,“你先回营帐等我,我去找身男装给你试试。”说罢,就转身要走。
见状,叶雪烛也连忙站起身来,将人唤住,“寒时,你还没说你究竟要用什么法子,让我能见上岳叔叔一面。”
“咱们就大大方方的走进军营,去见岳帅就是了。”顾寒时答。
叶雪烛听了,心里更加疑惑,“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严禁入内,咱们如何能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你我可不是闲杂人等。”顾寒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寻常人应该不认得,但身为银甲军前任统帅之女,叶雪烛无疑认得此物。
这是银甲军专属的令牌,持此令牌者,可自由出入银甲军的军营。
“寒时,你怎么会有这个?”叶雪烛难掩惊讶。
顾寒时则从容答说:“三年前,岳帅右臂上的旧伤复发,剧痛难忍,已经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
营中的军医皆对此束手无策,于是岳帅就派人找上了我。
岳帅右臂的伤,是年轻时就落下的旧疾,想要治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那段日子我每隔五日,就要去一趟军营为岳帅疗伤。
为方便我出入,岳帅便给了我这块令牌,事后也没收回去,还邀我常常去军营,多加指点营中军医们的医术。
我知岳帅与叶将军师出同门,都是用刀的高手,自那以后便常去军营向岳帅请教刀法。
去年春末夏初的时候,我还曾在军营里小烛过半个月。
若非怕阿宁心里惦记,我应该会待更久。”
“原来如此。”叶雪烛看着那枚令牌,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又忙问顾寒时,“岳叔叔的伤怎么样,还有没有再复发?”
顾寒时答:“前年冬天的时候复发过一次,从去年夏天至今,还没复发过。”
“寒时啊寒时,你真不愧是神医。”叶雪烛拍手夸道,毫不掩饰对顾寒时的赞赏与敬佩。
这些年,顾寒时总被人称作“神医”,对“神医”这个称呼,他早就感到麻木。
但方才叶雪烛那声“神医”,却让顾寒时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愉悦和激荡。
觉得自己懂得医术,并能因懂得医术而帮上叶雪烛,真是太好了。
“事不宜迟,咱们明日就启程,去军营见岳帅。”顾寒时与叶雪烛说。
“那些马贼也要一同带去?”叶雪烛问。
顾寒时道:“我会命宋昱按照原来的计划,带领其他护卫先行将那些马贼押送回大夏。你则扮作我的药童,你我二人单独前往军营。”
叶雪烛听后,十分赞同顾寒时的安排。
那些马贼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绝不能放任,一定要将他们抓回去法办。
而军营重地,也的确不适宜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去。
进不进的去是个问题,还容易引人怀疑。
“就按你说的办。”叶雪烛应说,“寒时,你快去把衣裳找来给我试试。”
先前,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要借身男装给叶雪烛穿,可眼下一想到叶雪烛会穿上他穿过的衣裳,顾寒时就忽然觉得有些淡淡的不好意思。
见顾寒时没应声也没动,叶雪烛想起顾寒时此番是轻装上阵,没带几身衣裳,自己都未必够穿,只怕没有富裕的借给她。
于是体贴道:“也不必非要你的衣裳,你代我向宋昱他们借一身也好。”
闻言,顾寒时脸上原先的那抹薄红瞬间褪尽,立刻道:“你不许借别人的,只能穿我的。”
接着又说:“起风了,外头怪冷的,你快些回营帐里暖和,我回头给你送去。”
虽然觉得顾寒时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都有些奇怪,但叶雪烛并未多想,只管乖乖应下顾寒时的话,先行回了营帐。
叶雪烛原本以为顾寒时很快就会将要借她穿的衣裳送来,不想炉中的安神香都烧去了大半炉,顾寒时还是没出现。
想着寒时之前说的是,回头给她送来,又没说立刻给她送来。
觉得顾寒时今夜应该不会过来了,叶雪烛正预备安置,就听帐外传来顾寒时的声音,“小烛,你睡了吗?”
那声音很轻,若不是叶雪烛耳力好,恐怕听不到。
“寒时,我还没睡,你进来吧。”叶雪烛连忙应道。
话音刚落,就见顾寒时掀开帐帘,抱着一叠衣裳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