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鱼禾很早之前就派遣吕嵩去犍为郡,将犍为郡的粮食收了个七七八八。
犍为郡的大户们之所以还稳稳当当的坐着,并没有造反,也没有跑路。
是因为廉丹暗示了犍为郡大尹,征不到粮食,可以交钱。
犍为郡的大户们虽然没粮,但他们有钱。
廉丹二次征粮,怎么看都是冲着钱去的,所以犍为郡的大户们交了钱,廉丹暂时不会祸祸他们。
没有大户们出头,百姓们又剩下了一大群老弱妇孺,拿什么去反抗廉丹的十几万大军?
只能任由廉丹鱼肉。
鱼禾看着朱遵疑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找我救犍为郡的百姓?”
朱遵坦诚的道:“我也是听益州各郡在传,说活不下去了可以去益州郡,到了益州郡,不仅不会饿死,还给分田,三年还不用纳粮。
两位是统管益州郡的大王。
若益州各郡的传言是真,那两位大王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鱼禾陷入了沉默。
庄顷看了鱼禾一眼,也没有言语。
他们出手救犍为郡的百姓,倒是容易。
可一旦出手救犍为郡的百姓,他们三面合围的谋划就要暂时搁置。
廉丹若是识破了他们的谋划,趁机做出一些布置,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那他们很有可能会败。
一旦败了,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作云烟。
鱼禾不愿意败,庄顷也不愿意败。
鱼禾已经疯狂到准备放火烧山的地步,怎么可能为了救人,放弃自己的谋划。
所以鱼禾选择了沉默。
庄顷亦是如此。
朱遵见鱼禾和庄顷没有言语,立马猜倒了他们的心思。
朱遵急声道:“求两位大王救救我犍为百姓,我犍为上下,愿意供两位大王驱使。”
朱遵这话,不仅是代表自己在投诚,也是代表犍为郡的百姓在投诚。
庄顷忍不住开口,“朱遵啊,你是让我们去救人吗?你是想要我们的命啊。我们一旦放下战事,去救犍为郡的百姓,那就等于给廉丹机会,让廉丹要了我们的命。
犍为郡百姓的遭遇,我很同情。
可我们不能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的性命。
我们更不能拿益州郡百姓的性命,去换犍为郡百姓的命。”
朱遵听到庄顷的话,瞳孔微微放大,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他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丝绝望。
鱼禾在朱遵绝望的时候,缓缓开口,“看在你心系百姓的份上,我给你指三条路。”
朱遵浑身一颤,猛然抬头,直直的盯着鱼禾,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庄顷以为鱼禾要出手救人,吓的赶忙出声提醒,“好外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张休也欲言又止。
他也想提醒鱼禾以大局为重,千万别仁慈。
鱼禾给了庄顷和张休一个安心的眼神,盯着朱遵道:“第一条路,你带着犍为郡的百姓北上,去巴郡的涪陵县。到了涪陵以后,大巴山里的东西,有什么你们就吃什么。等我和廉丹的大战有了结果,我就会派人去救你们。
第二条路,你带着犍为郡的百姓,一路北上,过涪陵,入大巴山,过南阳郡、南郡,入荆州。到了荆州,我会派人接应你们。
第三条路,你带着犍为郡的百姓过六水门,进入蜀郡和越巂郡交界处,沿着两郡交界处,一路向西,到了越巂郡的西界,再南下直达益州郡比苏县。我会让人在比苏县准备好粮食。”
庄顷和张休听到鱼禾这番话,齐齐松了一口气。
朱遵听完鱼禾一席话,往鱼禾跟前扑了一下,急声道:“百姓们根本没有粮食了,他们走不了那么远!”
鱼禾冷淡的道:“山林里能吃的东西多了,必要的时候草根树皮也能吃。你们只需要记住,防着毒虫,水煮沸了再饮,猎物等煮熟了再吃。
你们就不会饿死。
路我给你们了,走不走在你们。”
朱遵急了,还要说话,鱼禾却没给他机会。
“送朱功曹出去。”
张休抱拳一礼,走到朱遵身前,架起了朱遵,离开了正堂。
庄顷在张休、朱遵走后,忍不住凑到鱼禾近前,狐疑的道:“好外甥,朱遵说的不错,犍为郡的百姓没粮了,真的走不了那么远。”
鱼禾瞥了庄顷一眼,没有言语。
犍为郡百姓们手里的粮食被廉丹掏空了,但是犍为郡四周的山林并没有被掏空。
如今西南的山林还处在半开发或者未开发的状态,山林里能吃的东西数不胜数。
可以说西南的山林如今就是食物丰富的一座宝库。
百姓们之所以守着宝库,还会饿死。
不是他们没东西吃,而是他们分辨不了山林里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所以他们不敢冒险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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