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蒙对待如流。
鱼父和阴丽华没有插话,在侧耳倾听。
听到杨音和谢禄鼓动人家蛮夷刨了自家祖坟,私吞了里面的金银,还问人家蛮夷要制庙塑像的钱财的时候,鱼禾三人嘴角直抽抽。
杨音和谢禄真是缺德到家了,蛮夷们碰上他们,也算是蛮夷倒霉。
鱼禾估摸着,让杨音和谢禄在交趾郡再多带三五年,交趾顾及就剩下三两支蛮夷了。
这其中,除了占氏拥有一定自主权外,剩下的一两支八成还是他们的傀儡。
“你回去告诉杨音和谢禄,让他们给蛮夷留一点根,不要赶尽杀绝。只要愿意改换汉家姓氏,愿意将子嗣送到城里读书识字的,就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鱼禾沉吟着说。
鱼父、阴丽华、鱼蒙皆一脸诧异。
鱼父古怪的道:“你同情那些蛮夷?!”
鱼禾瞥了鱼父一眼,淡然道:“谈不上同情,我只是觉得交州地广人稀,仅凭我汉人去发展的话,会很缓慢。
若是能借助蛮夷的力量加快交州的发展速度。
那何乐而不为?”
民族大团结有没有?
必须大团结,哪怕是在两千年前。
鱼父、鱼蒙皆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阴丽华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新汉两朝的人不拿蛮夷当人看。
一些豪强大户的人,甚至不拿奴仆和不读书的人当人看。
西南文脉不昌,被那些家学渊源的人鄙夷了好多年。
一直到衣冠南渡的时候才稍有缓解。
如此情况下,汉人对蛮夷一直奉行的都是杀其人、夺其财、夺其田的策略。
鱼禾在益州郡跟滇人共治益州郡,鱼父和鱼猛还能理解成形势比人强,鱼禾为了生存,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如今交州上下所有事情,鱼禾可以一言决断。
如此情况下,鱼禾还要照顾蛮夷。
鱼父和鱼蒙就觉得鱼禾是同情那些蛮夷。
但鱼父和鱼蒙认为,蛮夷不值得同情。
他们只信奉一句话,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话是先辈们用了无数年总结出的教训。
“非要用蛮夷不可?”
鱼父沉默了许久后,缓缓开口。
鱼禾坦言道:“不是非要用蛮夷不可,而是蛮夷才是西南之主。交州、益州,甚至荆州四郡的一些地方,皆盘踞着蛮夷部族。
我治下的两州半内,蛮夷以数百万计。
我们难道能将他们都杀了?”
鱼父闭上嘴不说话了。
杀数百万人?
开玩笑。
人屠才杀了多少?
几十万而已。
就这还是有水分的。
杀数百万,那就是人魔。
除了畜生以外,没人喜欢做人魔。
鱼禾正色道:“既然我们杀不了,那就必须同化他们。不然即便我们暂时征服了他们,回头他们也会叛乱。”
鱼父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此事能做,却不能说,更不能四处去宣扬。
此外,我要你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
鱼禾点着头道:“我明白……”
鱼父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鱼禾见气氛有点沉重,给阴丽华使了个眼色。
阴丽华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转移起了话题。
没过多久,正堂内沉闷的气氛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欢声笑语。
一直到了晌午的时候,鱼娘带着鱼越和鱼小妹端来了饭菜,几个人才停下。
吃饭的时候,鱼娘频频示意鱼父将最好的肉食分给阴丽华,引得鱼小妹大叫,引得鱼越一个劲的盯着鱼禾猛瞧。
鱼蒙则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鱼禾、阴丽华。
古人分食很讲规矩的。
无论是猪羊牛马,不同的地方就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鱼娘让鱼父将最肥美的肉食分给阴丽华,阴丽华却不是府上的客人。
那就说明……有情况啊!
鱼蒙仔细瞧了瞧鱼禾,也是一个大小伙了,确实也到了成婚生子的年龄了。
阴丽华的话,大家闺秀,教养没得说,长的又好看,还知书达理,能帮上鱼禾,简直是贤妻的典范。
鱼禾讨阴丽华做妻子的话,那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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