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河就这样看着,心口像是被人拿刀挖着,他比不上毛泰九的财富,毛泰九的样貌,毛泰九的魄力,这些年来的调查他也发现毛泰九这个人充满疑点,十分危险,可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在雾眠心里,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唯一。
不知何时,朴秘书轻轻拍了一下姜山河的肩,再次回给他一个善意的笑容。
“其实,毛代表还是很担心雾眠小姐的……”朴秘书琢磨着措辞,缓缓说道。
姜山河苍白地笑了笑,挥手说道:“没事……”大男孩挺直的腰板突然颓了下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走廊,那样的背影,看上去悲哀而可怜。
而房间内,雾眠正与毛泰九对峙着,无人退让。
毛泰九进来后往沙发上一坐,也不再说话,就静静盯着雾眠,像是在想弄死她的时候从哪里下手比较好一般。
雾眠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仰着脑袋,活脱脱像要上刑场的囚犯一般。但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
“您应该都知道了……”雾眠说道,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毛泰九的双眼。
毛泰九冷笑一声:“知道什么?你在背后做的事?”他的食指与中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唇,不经意间透露着一□□惑的性感,他至今都有些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叫叫小小的女孩敢去跟踪他,甚至处理尸体,计划周密得令人难以相信,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漏洞。他难以相信这是她做的事,可是心中却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满意的觉得,这才是她会做的事。
撕开了面具与伪装,呼吸到的空气才是清新而真实的,可是令他微微不悦的是,她竟然如此早就知道他做的事,而如果没有西蒙娜,他可能到现在都无法发现她做的事。
很可笑,两个个人各怀鬼胎。
雾眠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从成民男开始.......最近的是前段时间的油桶工人,都是我。泰九哥哥觉得很不可思议吧,觉得我也是个怪物吧……正常的女孩子不会是这样的啊……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看着泰九哥哥这样啊,很危险呢,南相泰叔叔也不是真心愿意帮哥哥的……抱歉,给您带来困扰了……我会搬走的,如果泰九哥哥不喜欢,我会消失在您的面前的……”女孩的声音不大,回荡在整个病房内,小手攥成了拳头,掌心早已经汗湿了。
雾眠在赌,赌那喜爱值和感化值,能打破这困局。
毛泰九歪着头,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男人的手托着下巴,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您舍不得。”雾眠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再不济,留着我,也能帮您挡一次刀啊,我很聪明的……”雾眠扬起头,看着毛泰九,那双眼睛里,漆黑一片,却有点点星光在闪耀着。
毛泰九愣了愣,那话语似曾相识,下意识一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您啊。”雾眠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您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去呢……如果我说,本来您的生命里没有我,是我强行闯入的,我还背负着拯救您的使命,您信吗?”雾眠眉眼弯弯,一个无力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她瘦了,脸颊下的骨头隐约凸起,青紫色的血管如此清晰。
毛泰九没有说话,阴影里,他的面容如此的不真切,像是隔着梦境的纱层,被光影割裂。
雾眠从不曾退缩,她就那样看着他,藏在眼底的热切第一次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耳根红红的,像是被烫了一般。
他记得,很多次,藏在角落里或者在他偶然的一瞥里,女孩曾无数次隐秘地那样看着他,像是在看着整个世界,想要得到的守护的世界,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
为什么?
他仍是想问的,可是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回忆起那个吻,在酒吧里,那个不自觉的吻,像是烙印在了他的心上,滚烫的难以想象。
良久,毛泰九说道:“我们结婚吧。”男人放下了交叠的双腿,坐直了身体,以一种正式的,不容拒绝的语气告知着雾眠,强势而霸道。
“什……什么?”雾眠一愣,有些茫然,这好像跟她计划的不太一样啊。
毛泰九站直身体,理了理西装的领带,高大而帅气,他踏出阴影,走到了阳光下,走到了雾眠的面前,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打开,取出了里面的戒指缓缓戴到了雾眠的手指上。
“我说结婚吧,这应该是你想要的。”毛泰九握着雾眠的手,轻轻抚摸着指上的戒指,如葱削般的手指上,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镶嵌于银色的花边之上,像是星辰落下的碎片,散发着温润婉转的芒辉,映衬着女孩的手愈发美丽动人。
戒圈的大小刚刚,套在女孩的手指上像是回到了它本就该在的位置,契合得如此完美。
雾眠看着手指上反射的光芒,抬着头有些傻愣愣地看着毛泰九,“这是求婚吗?”雾眠呆呆地说道。
毛泰九低头看着她,说道:“不,这是结婚。你不是要给我挡刀吗,跑远了谁给我挡。”
雾眠眨巴眨巴眼,总算反应了过来,一点点的雾气渐渐染上她漂亮的眼睛,一片湿润中,闪闪发亮。
毛泰九又想到了那个吻,甜甜的,无法排斥,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吻,甚至让他想要再次尝试的吻。
毛泰九突然笑了,令雾眠惊讶的,干净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有着致命的诱惑,比钻石耀眼的多。雾眠的心急速地跳了起来,好像心脏已经不受控制,叫嚣着要跳出胸腔了一样。雾眠侧过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控,不再去看那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