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有下属在旁边喊道,似乎监狱前面出现了什么事情。
高晋的思绪悄然收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出了牢房,落好层层的锁,然后离开了这里。
刑讯室,高晋看着被压在笼子里的人,目光冷漠而平静。
笼子里被关着的是一个壮汉,凸起的肌肉昭示着他的强壮与不好惹,只是再凶狠的人,进了这特殊制造的笼子,也被束缚地跟个病猫似的。
只见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与双脚绑在了一起,吊在了笼子的中间,四方皆有留白,他却一丁点儿也碰不到。
空间十分狭小,将壮汉紧紧囚禁着,他昂着头,连呼吸都很艰难。
高晋斜斜地依靠在铁桌旁,哪怕整个审讯室被从里到外地清洗消毒过,可是那血腥味已经渗入了这里的每一寸地方。
他的手指掠过身侧那一排排的刑具,最后选了几把长刀,提到了男人面前。
“为什么越狱?”高晋问道,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悲悯:“你给我们带了很多麻烦啊,他们有的本来都该下班了……”
男人吐出一口鲜血,结巴地说道:“我……我老婆……生病了……求你……求你让我见见她……”
“你老婆生病了,你出去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你也没有钱。”高晋提起一把长尖刀,用指腹磨了磨它的刀刃,语气从容而淡定。
“让我出去……”男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当初就是高晋,将他抓回来的。
高晋看到他反抗的神情,心底的暴虐之情悄然生起,他冷哼一声,将尖刀插入了他的臂膀,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哀嚎,高晋满意地笑了。
他不喜欢有人反抗他。
“这里还有二十把刀,今天都给你了。”高晋招了招手,两个狱警上前,一把一把将刀插进了男人的身体里。
因为笼子的束缚,他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他们避开要害,刀入身体,他并不会死,只是渐渐地变得像只刺猬一样,在囚笼里哀嚎,漫长的折磨好像没有止境。
鲜血涓涓地流出,顺着排水管道慢慢流走。
直到男人咽气,高晋冷漠地在报告表上打出“越狱未遂,自杀”这样的几个字,他的动作熟练极了。
处理完了越狱的事情,高晋回了监狱分配的住所。
就在监狱里面,一室一厅,里面的布置同他一样,干净利落,冷漠疏离。
唯一的一抹亮色,就是窗台旁的一盆杂草,本来那里是种着一树小花的,花枯死后,就长成了杂草。
高晋并不在意,依旧认真照顾着,每天浇水除虫擦拭,优雅而细心。
换下制服,他躺在单人床上,回忆起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孩。
准确的说,是那个月牙儿型的胎记,因为他记得自己在很久之前见过那个胎记。
高晋小时候命还是很好的,祖上三代都是生意人,到他父亲时,已经是香港名副其实的大豪门,他小时候身体弱,便自幼习武,只是在他七岁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大抵是和政治打击有关,高晋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七岁时,短短几个月家里就衰败了。
父亲欠债外逃,母亲最后割腕自杀,他跟着舅舅来了泰国。
却没有想到舅舅转手就把他买给了当地的黑帮。
小小的孩子能干什么?
他们可以贩毒,把毒品藏在身体里,谁会猜到那么小的孩子会与毒品有关?
他们可以偷盗,因为身形小,可以钻进成年人进不去的地方。
他们可以乞讨,可以去骗人……
他的日子过得很不好,没有学上,甚至有时候也没有饭吃,还经常被殴打,他的反抗,则是催化剂一样,只会引得他们更加兴奋。
万幸他身手不错,小时候学武的经历让一个小头目看中了他,八九岁时他便跟着去学拳、学格斗,十几岁时便成了小头目身边的打手。
但是日子过得好吗?
当然不会。
大部分时候他就像一条狗一样,那种被铁链锁住的斗兽犬,被关在笼子里,坐在包间里的人下赌注,他必须将对手揍到死——不管是对方是人是兽。
或者接到任务,去杀死照片上指定的人。
在底层的日子,生活仿佛没有尽头,没有在乎他,没有在意他,每一天都好像煎熬。
他不甘心这样活,便拼命地向上爬,他要钱,要权,要报复欺负背叛他的人。
他的善良,他的仁义,他的人性,都被这一步一步的攀爬中磨净了,越发麻木,愈发理智。
这是他的经历,七岁以前,富丽堂皇,幸福美好;七岁以后,就成了臭水沟里的一道脏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