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眠最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是跟汉尼拔有关的,但她好像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坐在窗边,窗外的梧桐树上已经挂上了各种小彩灯,此时已经亮了起来,五颜六色闪闪亮亮地融入夜幕中,像是把黑夜烫出了许多的小洞。
不知何时,隐隐有小雪飘落。
雾眠看着窗外美丽的场景,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捧起了手中的热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温暖的红茶入喉入胃,让仿佛也暖匀了她纠结成一团的心。
汉尼拔又出去了,纳莎今天下午回家为儿子准备婚礼,晚一些才会回来,莱斯夫人招来的保卫员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房间在侧房,他也是很少进来主房的。
于是偌大的房子此时只有她一个人,莫名让她觉得有些孤独。
“警告……有危险……靠近……”突然,那个长期没有出现的机械音,突然又伴随着一阵头疼冒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雾眠没有放稳被子,红茶洒出了一部分,散落在棕木桌面上有些刺眼。
什么危险?
雾眠皱了皱眉,正准备去拿纸巾擦干净桌子时,她在窗外隐隐看到了几道黑影。
别墅外是一层围栏的,很高,不借助工具很难翻过来。
果不其然,那个保卫员提着棍子先走了出去,雾眠看到他张开嘴在喊着什么,可是他还没有看见是谁,枪声率先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雾眠下意识地蹲了下来,护住了耳朵,接着又是几枪,雾眠再探头时已经没有了保卫员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果断地先拿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小水果刀,而就在她要去锁门时,门已经被撞开了。
三个举着枪的男人熟练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其中一个金发男人则用枪指着她。
“哦,美丽的东方小姐,冒昧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忙……”格鲁塔斯微笑着说道,枪口准确地瞄准了她的额间,仿佛只要她稍微反抗,留给她的结果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惊艳,她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不管是那头柔软而长的黑发还是那双宛如星空般的黑眸,都透着一股别样、单纯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撕毁。
雾眠估摸了一下她应该不可能比枪快,于是一面悄悄将水果刀折叠后别在了后腰,一面朝着桌子后面挪去。
“这是我的房子!”雾眠厉声说道,她的语气很严肃,但是在几个男人耳朵里完全不值一提。
格鲁塔斯轻笑出声,举着枪朝她一步一步走出。
金发男人越来越靠近,这才让雾眠感觉到了眼熟,他好像是梦里那些……士兵中的一个。
还是被汉尼拔生吃的那一个……
地点好像在……船上……
“我只是想邀请你共进晚餐……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格鲁塔斯,是汉尼拔的好朋友。”他越来越靠近,雾眠却已经无路可退,她喘着气,柔软的胸脯起伏着,面容没有丝毫惧意,一双眸子灵活地闪动着,似乎在思考着许多对策。
这不由得让格鲁塔斯想到兔子那种没用生物。
啊兔子。
也许那日在小屋里,他们有一只兔子,可能就不会那样了吧。
就在格鲁塔斯走神的那一刹那,雾眠拿出侧滑想要刺中他的喉咙,但是因为身高的差距雾眠只能将他的脖子划伤而已。
这一举动倒是激怒了格鲁塔斯,他冷笑一声,伸手将雾眠推倒在了地上。
她的头一下撞到了桌角,鲜血很快流了下来。
雾眠还没来得及捂住额角,便被另一个男人粗暴拎了起来,夺走了她手中的小刀,她的衣领勒住了脖颈,让雾眠感觉窒息而无力。
格鲁塔斯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伤口,然后扫了雾眠一眼,伸手扼住了她的下颚,指尖的用力很快让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乌青的指印。
“带走。”他靠近雾眠的脸颊,混着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雾眠本能地察觉到不适,他的脸是对着雾眠的,说出的话却是对着拎起她的男人。
下一秒,一股大力袭击了雾眠的脖颈,她顿时陷入了昏迷。
汉尼拔一只手正抱着一束鲜花,另一手正捏着一张帕子细细摩擦着指尖的血迹,步伐优雅而从容地朝着雾眠家走出去。
时不时他将鼻尖凑在花中,淡淡的清香让他觉得神清气爽——尽管这些空运来的反季鲜花还是有些萎靡,但是在苍白寒冷的冬天总会多带给人一些生机。
还有一个周就是雾眠的迎新舞会了,他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的。
刚刚踏入院子,汉尼拔就觉得不对劲,直到看到了那陌生的脚印和保卫员倒在血泊中的身体,一瞬间的恐慌笼罩了他。
手中的花不受控制地砸落在地上,汉尼拔朝着屋内跑去,映入眼帘的,是被破开的门、满地的狼藉、和桌角旁的血迹拖痕。
他的心像是不受控制地被人揪起,让他连呼吸都是带着刺痛……
在雾眠撞到的那张桌子上,汉尼拔看到了一张纸条。
汉尼拔拿起纸条,视线顺着字迹移动,落到最后时,汉尼拔的面容依旧阴沉地可怕,手中的纸条也也他狠狠攥在手心,再松开,已经破烂不堪。
他舔了舔嘴唇,拿起了电话拨通给了紫夫人……
“宿主……宿主……”
“好吵。”昏迷的过程也是那样的不平静,雾眠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摇晃,想要她从这无尽的黑暗中醒过来。
而就在她想要关闭这个声音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刺着雾眠的脑子。
格鲁塔斯看着被绑着椅子上的女孩,耳朵凑近了她的嘴唇,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因为她说的好像是中文。
而就在这时,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剧烈地放大,黑色的部分几乎要将全部眼仁占据完毕,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雾眠抬起头,她的小臂被束缚在座椅扶手上,双脚被固定在两边,她越是挣扎,越是收紧,很快便嵌出了血痕。
她舔了舔嘴角,目光骤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