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扔沙包似的把我往床上一掼,卓悦以单手轻松钳制住我,他另外腾出只手拽了条安全套出来,用膝盖压着一拉一扯,那几个小玩意天女散花似的落在床单上。
尽管我看似把那条毯子绑死,可它太肥厚,卓悦用手抖了抖,粗糙的活结速退,我转眼又变回了不着片缕的状态。
算是良心发现那样扯回一半毯子盖在我腹间,卓悦的唇作势要覆上来。
隔着不过三四厘米的四目交织,距离我这么近距离望着他这张缺点小到可忽略不计的脸庞已有将近两千个日夜,我才猛然惊觉时间无法带走我身体里对他独有的悸动。
短暂晃神下,我竟有冲动放弃挣扎,任由他再进入再占有,哪怕曾被他带着到过地狱,我也无惧再跟着他去多一次。
然而睁眼闭眼间,我忽然头晕目眩错把卓悦的脸看成是周萌的,她的疯狂与极端就像刀子般扎破我澎湃的欲望,渴望灯熄,我的扫兴脱口而出:“当初你和周萌,是她主动还是你?”
不久前在我脸颊上活跃着的唇顿在那里,卓悦呵出的气渐渐变冷,他脸缓缓移开与我拉开距离,对我却仍旧凝眸直视:“卓太太是有特殊癖好,非要听我与别的女人床笫欢来助兴?”
仿若双脚又入泥潭,我紧盯着连他脸上一丝褶子都不放过:“你没睡过她啊?”
就不能规规矩矩聊天,卓悦咸咸淡淡什么都勾兑在一起那般:“我到底睡没睡过周萌,和卓太太到底有没有脑子,答案是一样的。”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没脑子,我非但没生气,反而有种要喜极而泣又生怕自己没资格的矛盾感。
不过难得撬开卓悦金口,我顾不上那么多只管乘胜追击:“周萌是因爱生恨污蔑你?那你干嘛不澄清自己?就任由她往你身上泼脏水?”
眉宇里有皱褶聚了又散,卓悦噙上三分笑:“卓太太现在的模样,与小区门口时常嗑瓜子家长里短捞得半个八卦就眼冒金光的老太太没两样。”
从我身上翻开,卓悦随意一趟,他双臂交错垫在后脑勺下:“十年那年我跟着邻居个哥哥去田里网地鼠,他为了引诱地鼠入局,总需要准备些田鼠爱吃的花生红薯。他一次放六个笼子,但他最高峰时的收获也就五个田鼠而已。剩下那个笼子里的花生与红薯已被笑纳,田鼠光顾过的痕迹很分明。一连几次失利,邻家哥哥与那田鼠杠上,他天天在原处放笼子却次次落空。原来即使是在田鼠界,也有些靠着铤而走险针锋相对活下去的聪明田鼠。于别的田鼠是会身陷囹圄的圈套局,于那些逃脱掉的田鼠而言,那是它久盼的美食盛宴。”
哪能泰然自若与他挨着躺在同一张床上,我踌躇着坐起拢过毯子重新裹好:“后来呢,那个田鼠因为吃得太胖卡笼子里了没?”
忽然发出一串爽朗笑声,卓悦卧起半身淡淡瞥我一眼:“既然没这个领悟力,卓太太尽量不要窥探超出你智商范围的事情。”
站起,卓悦强迫症似的正了正他凌乱的衣领,他走到衣柜前挑拣片刻,最后提着件灰色的睡袍塞给我:“我去买宵夜,你收拾好下来。”
这衣服差不多能塞下俩个我,我肩膀又窄得撑不太起来,我把带子绑得紧凑它却还是时有下滑,可这样也强过我披着毯子到处跑。
说来也怪,不久前我才在卓悦面前往死里糗了顿,但得知他和周萌没过那层关系,我心情愉悦得竟能迅速回血忘掉种种局促,还真屁颠到一楼大厅等宵夜。
半小时后,卓悦拎着烧烤炸串和一大瓶可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