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的弹性极好,卓悦手挤摁一旁,我的身体就被凸呈起来,更是挣扎受限。
好不容易岔开脸躲过攻击,我狼狈得顾不上捋顺披头散发,很是恼怒:“你发什么神经?喝多了就滚去睡觉,在这发什么情!”
原本钳夹着我身体的双腿松弛开来,卓悦支着我的脸颊落下几啄,他眸里酒意迷离渐渐被冷冽推散,他语气淡淡:“卓太太昨夜答应得好好的,只要我愿意让卓太太快乐,等我喝醉时卓太太也会无私奉献自己来为我排忧解难。现在看来卓太太并不打算兑现承诺,怪我过分较真。”
从我身上起来,卓悦摇摇晃晃上楼,不多时浴室的门被重重关起,那闷响震得我耳膜刺刺的痛。
我骂了声狗屁不是。
也不知是骂卓悦,还是提醒自己。
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里,我用了十二分小心关门,务求做到毫无存在感。
而我也确实没有。
卓悦很快洗好,他应该也是很快睡去,沉寂在万籁里。
至于我,失眠到凌晨三点,煎咸鱼般翻来覆去。
翌日六点多醒来,我赶在卓悦跑步未回前出门,开着车在略显冷清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瞎遛弯,我忽然想起好阵子没回家看望爷爷奶奶,临时起意出发惠州。
刚巧遇到镇上赶集日,爷爷多做了一箩筐酥角,我陪着他卖完已是大正午,回到家却与卓悦碰了个正着。
坐在小板凳上帮奶奶摘豆角,穿着休闲衣裤的卓悦与奶奶仿若无代沟般谈笑风生,这使他有股自下神坛接住地气的迷人魅力,我几次失神。
奶奶端着豆角去洗,我拢起心神压嗓:“你来做什么?”
“像跟踪卓太太,出其不意出现在卓太太面前这种事,我认为既幼稚又无聊。我不屑于做。”
神情自若拾捡地面上豆角渣渣,卓悦轻描淡写:“尊老爱幼是中华的传统美德,更何况卓太太的家人即是我的家人,我尽我能力孝敬,会促进我与卓太太更和谐相处。”
稍作停顿,卓悦继续说:“上次我说过,会帮妹妹另外安排个好点的学校。吃过饭,一起去看看。”
话到这里,我再拿着副不对盘的态度,那显得我挺那个啥的。
局促淡有若无,我钻入厨房要帮忙,随即被奶奶轰出:“去去去,别这里给我碍手碍脚。你快带小悦四周逛逛,饭好了我再喊你们。”
就不敢忤逆这老太太一分一毫,我搁家里对着卓悦演也难熬,带他出门还自在些。
在沉默里走至那条曾经害我迷失过的河,它已在漫长岁月腐蚀里变得臃肿与干涸,滚流褪去后杂草横陈,一路蔓延到田埂上。我忽然觉得累,随即自作主张选了个位置坐下,随手捡些小泥块往草丛深处扔砸,玩得不亦乐乎。
寂寂半响,卓悦突兀在我身旁蹲下,他先一步将快被我拢入手心的小泥块抢去,再迎着我的目光缠过来:“昨晚我有强吻你?”
心跳急剧飙升,我只能白眼翻腾着掩饰:“明知故问有意思?”
眸眉浅动,卓悦语气平坦得不着一缕情绪:“有。至少从卓太太这语气里我能得出个结论,卓太太将我这一行为视作冒犯。那我向卓太太道歉,是我喝酒上头自控力变差,对卓太太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我很抱歉。以后除开演戏必要,我会尽量减少与卓太太身体接触,以免引起卓太太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