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
眉宇间因陷入淡淡沉思而略显刻板,卓悦有条不絮着:“我20岁认识的周延,当时他已事业有成,我尚在社会锋利的规则里摸打滚爬,我一无学历二无背景,甚至连最基本的业务水平都没有。周延对外造出的势是他赏识我带携我,实则上他看中我长了一副好皮囊,想通过我俘获多些女老总的心。他将我视作男色工具,又如何会放任周萌与我来往。由始至终我与周萌大多数交流止于同事间的客套,更无私底下单独见面,周萌口口声声责难我睡完她不负责任,难道我当年是在众多同事见证下和她大演活春宫?并且在周萌指认我迷..奸她那一晚,我其实正在外面陪同周延应酬。”
脸色徒然生暗,卓悦的语气像是被冰霜撸冻过般微微焉煞:“那晚….周延希望我可以突破底线,和一个年纪比我大两倍有余的女老总睡一觉,他暗示所有人灌我,甚至有意把那种暗市里流通的壮阳药倒我酒杯,最后还是他找人将我挟夹到酒店房间里,他怕我临阵退缩坏他好事,他甚至亲自上阵在楼下停车场盯我梢。”
心揪扯住,我代入感极强的连神经都绷直极紧:“啊?”
“不用担心。我最后守住了底线。我没让那个女老总放倒。我打感情牌对那个想与我苟且的女老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更把她儿子拎出来令她自愧令她放过我。”
或是这些曾带着屈辱色彩的过去已经老旧斑驳得已无生气,也或是卓悦已能坦然与过去狼狈安平相处,他笑得风淡云轻:“基于我刚刚的陈述事实,周萌出事那晚我有不在场证据,而周延是我的人证。但我从女老总的魔爪逃脱的连带影响是把她得罪得彻底,害得周延错失了个大项目。周延嘴上说没事,但其实他已认为我不可控不可用。他仿佛失忆一样,处心积虑避过事实,他任由周萌朝我泼脏水,任由周萌误会,对我生厌,与我反目。他更利用周萌对我谴谪,逼我离开宝路创,同时他又可一箭双雕的令到周萌对我死心。这些年以来,周延打着为妹妹出头的旗号,明着暗着截去多少万和的资源,他红利越吃越多,胃口也越来越大,他的宝路创投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现在这样的规模,他是靠着与万和相互撕扯掠夺,引诱郑玲加大资本筹码投入其中周旋,再加上造市造势推高起来的。”
神情略有一滞,卓悦忽有些微叹:“不过你有个方面说得挺对,我毕竟与周萌相识多年,她没与我反目前我们虽然交集不多,但她确实对我有些隐隐约约好感,多次为我解围,今晚看她精神状况越下,错拿几年前的报纸当成昨天的,她已经逐渐失去对常识的分辨力,我也有弟弟,内心多少有些感慨。我还是希望周延享受够更上一个台阶的自己后,能尽量给到周萌些正确引导。想当年,周萌是个挺活泼开朗的女孩,她就是被钻牛角尖的恨意懵逼多年,把本心都蒙蔽掉了。若她这样的糟糕状况得不到有效正向的干涉,情况只会越来越坏。”
当然相信卓悦这一刻的袒露全是事实,可我多少有些消化不良,思索片刻我说:“我还是不敢相信周延会对周萌那么冷血诶。前几天在韶关亮顺山庄,你先回深后我碰到周延,并与他乘同一辆车下山,谁知车到半路坏掉,周延开始吓唬我,我哪能坐以待毙,就用蛇鼠蚁虫之类的玩意反杀,没想到周延竟对节支动物过敏,他当时是气都提不上随时要休克的状态,把我吓得不轻。后来周延向我袒露,说他妈当年为了救他兄妹俩死在蛇窝里,他在他妈临终前答应他妈要好好照顾妹妹,他说得很动情,至少以我一个对周延人品存疑的旁观者看来,他那一刻的情绪没造假。我很难相信他那么冷血。”
眼瞳里忽有暗光闪闪,卓悦的关注点奇特到感人:“秦时九,你在亮顺山庄碰到过周延?”
我点头:“是,咋了?”
“卓太太果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不由分说腾身挨近,卓悦勾住我的脖子在我额头上重重一吻:“我这段时间想破脑袋也找不到突破点的难题,马上要迎刃而解。”
望着卓悦脸颊堆砌不下的喜悦,我如坠烟海懵懵沌沌:“啥意思?你那么跳跃,我跟不上节奏。”
“亮顺公司最大决策层对亮顺山庄从开业以来持续亏损状态忍耐已到极限,这次亮顺公司委托万和做资产盘活,其实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苟延残喘,这时若有其他资本愿意接盘,亮顺公司必定在价格方面给足优势与诚意。若是亮顺能以低出市场估价的10%将山庄售卖给万和,我会在三年内实现盈利,此后每年盈利会持翻倍增长状态。在资金方面,单凭万和吃不下。我需要郑玲参与其中。可从小养尊处优并且活动范围局限在繁华之内的郑玲认为亮顺山庄低处穷乡僻壤,接手就等同于拿钱打水漂。她一直没松动。”
眸里流淌着精明劲,卓悦打着商量口吻:“秦时九,明天晚上我找点名目约郑玲到家里吃饭,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假装不经意的将你在亮顺山庄碰到周延的事透露给郑玲知道?”
绞尽脑汁,我勉强跟上步伐:“你是看郑玲下不定决心投资亮顺山庄,你要营造出亮顺山庄特别紧俏抢手的假象来迷惑郑玲?当她发现入行远在你前面的周延也对山庄有意,她之前对你这个决策的不自信会慢慢被颠覆,会慢慢松动,后面才有进展可能。另一方面,郑玲其实与周延势同水火,她多少会受周延要掺一脚这因素影响,会重新慎重考量你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