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倒不至于。”
或是考虑到我的感受,卓悦特别勉强舒展蹙拧起来的眉头,他缓缓:“但秦时九,你这算是在捅马蜂窝的边缘试探。”
急需支撑,我重重扼着他手腕:“我….又弄出烂摊子来了?”
“没有。不管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想办法去解决。”
目光直落我脸上,卓悦叹气:“我只是担心你,问题尚未解决,你庇护不到的角落备受这件事带来的余震。不管是唐江或是卓于易,他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有个叶玫,若她后面知晓你今晚在她与卓于易清算现场,你随时可能三面受敌。你本不该知道这么多,不该被带入这个旋涡。也是我草率了,觉得由我罩着你能一切安好。以后,我还是尽量减少你和那边的人接触。”
我还是久不能安生:“不用担心我啊,我也不是什么软包子。这是不是给你带来很大麻烦了?我只关心这个。”
似有些刻意,卓悦为安抚我而狂摇头:“不会。无论是卓于易,唐江或叶玫,他们无一例外在某些层面都对我抱有忌讳,他们不会更不敢明目张胆或暗地里给我使坏,甚至他们也会担心贸贸然行动会引起我警惕深挖,会反客为主将他们一军。所以秦时九你别忧心,这事沾不到我多少。反而是你,容易成为靶心。”
听他分析得在理,我内心好受一些,更坦率说:“诶,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听到叶玫和卓于易吵吵,刚好这俩人都跟你关系匪浅,我本能好奇,越听越挪不开脚。我又觉得这是猛料,我本能觉得不能错失记录它的机会,我没想到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唐江会在后面蹲我。不过卓悦,我能确定不管是唐江或卓于易,他们都不能肯定我听到什么记下什么,他们最多是有些怀疑罢了。这事你就别掺和了,要么慢慢放淡,要么由得他们找我对证….我没想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手拥过来,卓悦将我的下巴填埋于他肩膀间:“不要内疚。我知道你不是喜爱八卦的性格,你更多是想为我打算,想为我掌握叶玫等人的把柄。但是秦时九,我说过我与卓家的恩怨,它该由我亲手来清算。我不想你为我以身试险,我希望我卓悦能给到你的生活,是积极又平和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不想你沾入其中。答应我,以后尽量不要做这种事好吗?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只想要你哪怕是为了与我欢度余生,优先关爱你自己。”
他呵出的热气在我发尾扇动着,灼卷入头皮里惹得麻意连绵,我抓住他的手特别用力:“道理我都懂,可我哪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你孤军奋战。”
“为了你,我也会尽量以温和符合法规的、符合社会主义良性竞争原则的方式,来向卓家开战。秦时九,我不是流氓地痞,同样的卓家也不是什么混子乌合,哪怕可能在利益争夺中会有对峙撕扯,但破坏社会和谐的事他们应该不敢做。”
声线润得像火候刚好的酒酿圆子,卓悦接驳自如:“把你录的卓于易和叶玫那份语音调出来删掉好吗。”
身体僵住,我疑云丛生:“干嘛要删?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再说他们都不知道我有这个,为啥还要删掉?”
“卓于易与叶玫的前情旧事,我一早知情。而我获得这份情报的途径,恰恰是这段隐秘情事当事人之一卓于易故作无心之失透露给我。他本意就是想借我的手,将这件秘事变成一个炸弹,将卓家这份假意和谐摧毁。”
为让我倚靠得更舒服,卓悦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弧度,再慢慢补充:“倘若我再笨一些,我会着卓于易的道,会成为他手里挥向卓家的一把利刃。但秦时九,利刃虽有杀伤力,但它并非无坚不摧,它被用钝之后就会变得一无是处。而能起到震慑威胁作用的,才能算是有效的把柄。像卓于易根本不惧他与叶玫的旧情被公开,你掌握住的这份录音就不会是能掌握住他命脉的把柄,反而是一枚可能会伤及自己的炸弹。你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删了吧?”
“虽然你说得有些深奥,不过我多少听明白了。就是,我还有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