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逍停顿一下,继续道“坤兄中毒多次,虽不知坤兄最后凭借着什么自行解除掉了唐曦梦‘寒雪无痕’之毒,怕体内还有余毒,所以我找寻了这‘地龙酒’,此药酒除了有解毒之效其一之外,还有散热通络之能,李公子,你也知晓,受到如此的重伤很容易因为伤口而引发风寒,这散热之效这是其二,而有通络之效,也是我选择了这‘地龙酒’其三之理。”
“不过这些对于坤兄来说也只能作为辅料,而真正坤兄的伤害,一是那胸口之伤,以及气散之害,所以,我便又添加了几味药草,分别将金银花,血竭,黄精以及茯神放入了酒中,其中以金银花和茯神为主味来熬煮,可惜的是,‘福来客栈’并无麋香,若有麋香,那效果则是更佳。”
侯逍说罢,看了看李慕白,双手停罢,笑着又道“金银花,有泻热,解毒,养血之效;血竭,有‘血之圣药’之称,有和血,专除血痛,散瘀生新之效;而黄精,俗名山生姜,补中益气,有安五脏,益脾胃,润心肺,填精髓,助筋骨之效;最后的则是这茯神,有开心益智,安魂养神之效,如此一起放入‘地龙酒’中温火熬煮,取其熬煮之后的水气以器皿灌之,才是这最后的药酒。”
侯逍又是惋惜的道“可惜,没有麋香,若有则才为佳酒。”
闻言,李慕白似有些兴致的问道“这麋香又有什么具体的功效?”
“麋香,开经络通诸窍,有透肌骨,暖水藏之功效,如说,前面几味药所熬出之酒实为‘治’的话,那加入这麋香则又为疗养,这才是医者治疗之根本,如此这不过做到一半,岂不惜哉!”侯逍感叹道。
侯逍不时的从罐中倒出一些,不时的为坤天仇擦拭着,怡然一笑,道“这次的药酒也是个半成品,缺一味主料麋香,而用温火熬煮也太过急切,药效丧失大半,这酒应如此反复熬煮,所留下的水气成水状继续熬煮,如此每日晨曦之时,正午之时,以及傍晚夕阳之时熬煮,每日三次,熬煮三三九日,在埋入地窖九九八十一日方可而成,李公子,等什么时日,我亲自酿制其酒,待你品之。”
李慕白听的眼眸不禁大亮,嘴巴‘啧啧’的放出了些声响,兴奋道“那我先谢过侯公子了,这可真是期待呀……哦,对了,此酒既然如此难酿制,那么应该有其名吧,还请侯公子告知,以解我相思之念呐。”
侯逍听到一愣,不禁笑道“妙哉,妙哉,李公子,对酒……是如此的情有独钟吗?真是个妙人,妙人啊!”
“既然李公子问起了,那我也就说一说此酒吧。”侯逍沉吟了片刻,道“一朝看花花事空,百年读月月身同。镜花水月何从影,云散缘由不是风。”
“醉里生,梦里死,永岁飘零殢无殇。此酒名为‘醉生梦死’。李公子,你虽未品,却早晓其意,果然是情有独钟啊。“侯逍赞叹道。
“啊!”李慕白不自觉的大叫了一声,“醉生梦死?”
李慕白惊讶着,细细品味着侯逍所读的诗句,慢慢品读着,片刻终是低叹道“好诗,好意,好名字!”
“好一句‘一朝看花花事空’,好一句‘百年读月月身同’,原来这制酒之人所念的是一个影子,决绝忘却不去的影子,‘镜花水月何从影,云散缘由不是风’妙,太妙了,‘镜中花’‘水中月’不是真实,若是虚幻,则影子从何而来,好意,果然,有影便为真实,虚而实,实而虚,‘云散缘由不是风’,是啊,不是风,却不是风,而是梦醒!”
李慕白滔滔不绝而口,不断的赞叹着,赞叹着,眼眸闪而亮,惊叹道“真是好一个醉生梦死,‘醉里生,梦里死,永岁飘零殢无殇’,哪里会消失,永远不会,远如近,真若影,‘醉生梦死’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啊,是为了留恋那个似如真,消失了的身影吗?!”
闻言,侯逍一笑,道“李公子,过奖了,此酒叫‘醉生梦死’,造酒之人出了这首诗,不只是为了留恋那个似如真的身影,可也是有考较之意在其中呢!”
“哦?”李慕白颇为意外,道“这其中还有考较之意?”
“当然,‘一朝看花花事空’,其意还说,若只是一时而看,花会消失,‘百年读月月身同’又意为,若用百年之功去读月,月会如你自身一样,‘镜花水月何从影,云散缘由不是风’其意才是镜中有花,水中有月,影为何处?云散了,不是因为风,那么而直抒之意,正是,所有的一切皆有原因,一朝看花而消失,不如百年读月同身,镜中花,水中月也并非虚无,他们的存在皆有原因,这才是其另一意,一切皆有原因,而所有的原因在于你发没发现,正如诗中所言如此一般,故此酒名为‘醉生梦死’其诗意却有其二,如此而已。”侯逍说罢,长呼了口气,微微一笑。
闻言,李慕白点了点头,道“经侯公子一说,细细品来,此诗却是发人深省,令人感慨,这造酒作诗之人果然不凡,厉害!”
李慕白停顿一下,若有所意的看着侯逍,还想再说,却被侯逍率先摇手打断道“李公子,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哈哈,李公子,你的好奇心可真是强烈,好奇心太强烈了可是没什么好处,那我就说说这造酒作诗之人吧,他正是我‘聚宝阁’的创阁祖师,自然非凡。”
李慕白一听,满脸的崇敬之色,重重的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是不凡,创立‘聚宝阁’的人,自然是绝世英才,如此不凡,不是没有原因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侯逍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道“坤兄重伤之处我也都用这药酒擦拭过了,外敷应该是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内服了,请李公子帮下忙,将坤兄的头部抬将起来,我喂与他喝。”
李慕白点了点头,坐至床沿,双手轻轻将坤天仇头部抬起,侯逍见状,将手中小罐向坤天仇喂去,只是轻轻靠近,却见坤天仇头部挣扎了一下歪了开去。
见状,侯逍轻咦一声,道“坤兄,看来有些意识了。”
说着,又是将罐中酒水喂予坤天仇,只是喂了几口,却见坤天仇不知如何,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手臂猛的一挥,将侯逍手中的药罐甩了出去,直砸在了地上已然碎了,浓浓的酒香更是挥散于房间之中,飘散于空气之中……
李慕白看到,暗叹‘可惜’,满脸的不忍,又是哀道“可惜了如此美酒,竟是让坤天仇给糟蹋了,可惜!”
说着,轻轻将坤天仇放至床上放好,站了起来,深深的又是一嗅,赞道“只是一闻,就如此醉人,真是可惜了。”
“带我亲自酿制一壶,以后送予李公子品尝便是。”侯逍笑道,随后又道“看坤兄还能有无意识的动作,这药酒的效果应是不错,只不过看坤兄的动作对这酒倒很是抗拒啊。”
“抗拒?”李慕白笑着,道“坤天仇,对酒抗拒,哈哈,真是可笑啊,不懂酒之奇妙,小酌一杯,多么令人陶醉,品酒和喝酒,不懂品酒,看来坤天仇对于喝酒也是抗拒呢,有趣,着实有趣。”
侯逍将地上摔碎的药罐收拾而去,看了看那安静平躺的坤天仇,心中一定,遥望窗外天色渐隐成黑,对李慕白鞠了鞠手,道“李公子,看此坤兄与柳姑娘也无大碍,且让他们静心休养,你我二人去吃些饭食,饮酒作乐如何?”
闻言,李慕白眼光一闪,笑道“合我意也。”说着,手中做了个请字。
两人迈步出了房屋,侯逍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定,开口问道“这云姑娘是否也要叫上一叫?”
李慕白脸色一变,急忙阻止道“不用了,侯公子,不用了,师姐说了要休息一会,而且……若叫上师姐一同,我可就无法饮酒了,那还有何乐趣可言,不需叫了吧。”
闻言,侯逍满含深意的望着李慕白,微微一笑,道“那么请吧。”
走不多时,两人来至前厅,看了看周围来人,比之来时又多上许多,两人四目对视,点了点头,来至一无人饭桌旁坐下。
“小二哥。”侯逍举手高喊了一声,随即雨扇一开,自在的挥了起来。
听到喊叫,远处的店小二武德看到眼睛一亮,快步来至桌旁,问道“两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原来是福德呀。”侯逍笑着,道“不知你这‘福来客栈’都有些什么呢,可以给我们说上一说吗?”
“那要说的可就太多了,客官,这‘福来客栈’分类广泛,我敢说,这不比皇城中的御膳房差,这一点,别处可是没有的客官,所以客官,只要是你们想到的就随便点。”福德满脸自豪的吹嘘着。
“哦?”李慕白听到来了兴趣,道“你们这什么都有?”
福德点着头,道“客官,我可不是给你们吹,我们‘福来客栈’刚建成不过二三个月,可是来到这里吃住的客官没有不满意的,您呐,就放心随便点。”
“那你们这都有什么好酒?且说上一说。”李慕白双眸大亮,直直的看着武德,似是在等待一般。
“且听小的慢慢道来。”福德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这酒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烧酒,以粮谷放至‘蒸子’之中用温火灼烧,所流出的无色透明的水液即为烧酒,被称为‘思乡酒’的杜康酒,以及被称为‘忘忧物’的茅台酒怕两位客官不会陌生吧。”福德静静的道。
“独酌一杯酒,孤愁长夜眠,遥望月空圆,居念客思乡。”侯逍叹道“好一个‘思乡酒’,寥寥一想,今日竟已是八月十五,家好月圆之时啊,可叹,可叹。”
“君独爱思乡,吾独爱忘忧也。”李慕白淡淡的摇了摇头,缓缓而道“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一觞虽犹进,杯尽壶自倾。这‘忘忧物’果然好名字啊。”
福德看着不知所为的两人,终是打断道“这个两位客官,小的,打扰了,还需要小的再说其他酒吗?是不是两位客官就要这两壶呢。”
李慕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不,不,小二哥,你就再说说另外两类酒吧,我也想知道是不是还有与此种酒呈其意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