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丽儿医娘!这里有一个人!”
“咦,这怎么可能呢…乔巴!她快要冻死了!赶紧把她带进屋里去!”
“是!”
她被迷迷糊糊地放到了某种毛皮动物的背上,颠簸着向前移动。
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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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奈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她缓缓坐起身,皮肤传来刺痛。
窗外飘落着雪花,屋内空无一人。石头做的墙壁上镶嵌着木头做的书橱,远处的壁炉在静静为这个房间提供着温度。
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在鲸鱼嘴巴里被吸进了一个黑洞一样的漩涡,然后就在这里醒了过来。
“请问有人吗…”她沙哑着嗓子问。
没有人回答她。
绘奈看向身上,发现层层叠叠缠着绷带,与皮肤相隔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敷在里面,给刺痛的皮肤带来些许清凉。她手边的柜子上放着几片药片和一个空了的杯子,一条毛巾湿哒哒地搭在一边。
有什么东西悄悄走了进来。
绘奈抬起头,发现那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体型娇小,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头上长着一对角,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皮毛,但是却用两条腿走路。
它…或者说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屋子里的病人已经醒过来的这件事,专心致志地走到床对面的书架前,想要去够其中的一本书。
“那,那个…”绘奈小声开口。
!!!!!!!
奇怪的小动物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尖叫,身子向后转的同时把一摞书碰倒了,叮铃桄榔地摔了一地。然而他本人顾不上在意,飞快地跑到墙后面试图将自己的身子藏起来。
但是他好像完全搞不清头和身子的方向,竟然用两只蹄子扒着墙的边缘把脑袋藏在墙后,整个身子完全暴露在视野里。
绘奈忽然很想笑。
“那个…身体露出来了哦。”她忍着笑意提醒他。
对方并没有因为这句提醒而改变自己的藏身位置,甚至吓得反而跳到了墙的前面,用后背紧紧贴住墙面一动不动,两只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
绘奈也看清了他的长相。
那是一只拥有蓝色鼻子的驯鹿,虽然用两条腿走路,但是依旧能够看出动物的特征。
“原来是驯鹿先生啊…”绘奈小声说,转而柔和地问他:“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一个有些尖利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女声从另一侧传来,绘奈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上了年纪的女人。
说她是老人,但是她正以一种黑/社/会大姐的姿势举着一瓶酒咕咚咕咚地喝;说她是年轻人,她灰白的长发和褶皱的皮肤藏不住她的年纪。
不过最令人觉得反差的,是她极其富有生命力的朝气,以及对什么都好像很不屑的神态。
“抱歉…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小姑娘。”女人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伸出一根指头抵在她的额头上,“37度…看来已经基本退烧了啊。”
绘奈惊讶于她仿佛人体温度计一样的感知能力,微微向后躲开了她的碰触:“您是医生吗?”
“想知道我保持青春的秘诀吗?”对方驴唇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
绘奈皱起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您保持青春的秘诀是什么?”
“咦嘻嘻嘻嘻!”女人大笑起来,一大口酒灌下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是快乐啊,小姑娘。那么,你现在快乐吗?”
“我不快乐。”绘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我是被一个漩涡吸进来,然后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床上了。而且我和同伴们失散了。”
“唔。”女人又喝了一口酒,“叫我库蕾哈。我是这个岛上的医生,几天前我和我的助手下山去给人看病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脸朝下埋在雪地里。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全身冻伤还发着高烧,啧啧,怪不得你只穿着那么薄的衣服,原来是从别的地方突然到这里的。”
绘奈惊讶地睁大眼:“这里是哪里?”
“磁鼓岛。”库蕾哈说,“伟大航路上的一个小岛罢了。那么,你说的那个漩涡是怎么回事?”
绘奈头脑乱糟糟的,她拼命回想自己之前发生过什么,然后记起来了当时那种身体某处力量仿佛突然被打开一样的宣泄感和失控感,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可能是…我的果实能力…”她喃喃自语。
“你自己的果实能力却不会控制吗?”库蕾哈说,“是什么果实?”
“我不知道…”绘奈皱起眉,“我…”
她忽然不说话。
虽然眼前的女人救了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刚才笨手笨脚的小动物也是很能令人放松警惕的元素。但是她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库蕾哈完全没在意她的反应:“所以说,你是什么人?”
“海贼。”绘奈说,“我是和同伴们一起进入伟大航路的时候突然消失的。”
库蕾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沉默许久的生物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海…海贼?!”
“说…说话了!!”绘奈惊得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他看。
对方本来因为她和库蕾哈的交谈而放松了的身子再一次贴在了墙上。
“啊,那就是我的助手,他叫乔巴。”库蕾哈随意地挥了挥手,“别发呆了乔巴,过来给这小姑娘倒杯水。”
乔巴死死盯着绘奈,螃蟹一样地一点一点挪到她床边,抓起水杯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绘奈对这种可爱的生物实在没有抵抗力。她问库蕾哈:“刚才他说话了…”
“不用担心,是恶魔果实的能力。”女人回答她,“他是吃了人人果实的驯鹿,被我收养以后做我的助手。”
“所以乔巴也会看病治病吗?”绘奈叫起来,“好厉害!”
哗啦啦,不远处传来杯子碎掉的声音。然后就是手忙脚乱打扫碎片的声响。
“啊,是继承了我全部医术的笨蛋儿子啊。”库蕾哈笑着喝下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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