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活在黑色组织里的人来说,无论你犯了多大的失误,只要警察还没有找上门,那么一切都还有补救的可能。
只要你的命还在。
就在郑邱瑞登岸之后过了几个小时,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停在了他的面前。郑邱瑞认得车上的人——那人留着披肩长发,是某位大佬的司机,据说因为早些年犯了事儿,被老大重罚,有多人求情,才留下一条命,但把左边耳朵给割了,以儆效尤。从此以后,这人就开始蓄长发,以遮住左边割去耳朵后留下的的大伤疤。 从那时候起,这人的外号就成了“一只耳”。
“一只耳”朝郑邱瑞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赶紧上车。
郑邱瑞拎着箱子,顺从地上了车。
车内后排坐着一个人,这人头发花白,戴着墨镜。一身的进口西装,显得特别有派头。郑邱瑞恭敬地打算向其行礼。那人摆了摆手:“车厢里地方小,就别这么客气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郑邱瑞心想,这年头大家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如果装傻,大佬们或许还会轻视自己。他很痛快地说:“为了‘律师’?”
那人点头:“我是来送你去见他的。”
“一只耳”递过来一只背包,背包打开,里面有两把枪,四盒子弹,此外还有两张花花绿绿的纸,上面都是外文。
那人说:“枪和子弹你拿走,这是我送你的。另外那两张纸,是不记名的美元债券。上面带着价码。你现在可以拿走一张,当作订金。等事情成了,可以拿走第二张。”
郑邱瑞的嘴角露出笑意:“谢大佬。”
他把背包负在背上,“一只耳”开车将他送到附近的镇上。
郑邱瑞刚下车不久,就看到前面又来了一队摩托车,所有的车似乎都经过特殊改装,车身和排气管都比一般的摩托车粗壮很多,而且这些车都没有带牌照,车头上带着眼镜蛇的标识。车上的骑手都戴着黑色头盔,背上斜背着长长的黑色袋子。
郑邱瑞知道这是另一位大佬的人。那位大佬据说是“富二代”,从小就不服管,家里人花了很多钱,把他送进了日本东京大学,当时那是整个亚洲最好的学校。但这位大佬却天天旷课,还跟东京的“暴走族”勾搭在了一起。当他回国执掌家族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组建了一支摩托车“特攻队”,车队的骑手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经常在城里大呼小叫,纵车超速行驶,甚至故意组团恐吓落单的交通警察。两年前的“严打”,才打压了这帮人的气焰。现在这支摩托车队只敢在郊区或村镇里活动,不敢再进城。
一辆“长江-750”三轮挎子摩托越众而出,这辆车的挎斗里坐了位身穿皮夹克和皮手套,戴着太阳镜,嘴里叼着雪茄的老人。这老人的皮肤晒得黝黑,额头上有弯刀形状的伤疤。他看到郑邱瑞,就说:“等你好久了,快过来吧。”
郑邱瑞心里好笑——你们这帮老东西,有得罪人的事儿不敢自己上,现在我要去找人家报仇,你们就巴巴儿地跑过来,又给武器又给钱,这是生怕我不做吧?
那老人朝身边一名摩托车骑手打了个手势,那骑手骑着车来到郑邱瑞面前,下了车,示意他上车。
郑邱瑞这才明白,人家这次来,不是给钱,也不是给武器,是给交通工具。
那老人解释道:“你要上对弈山,走摩托车可以抄小路,上山的效率要比汽车高很多。撤退的时候就更快了。”
郑邱瑞点头:“谢谢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