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赵充媛有位小公主,她就比静妃大方的多,好声感谢了一番皇后娘娘,性格热情的不得了,直言以后会常来请安。
柔妃也有个女儿,她的女儿身体很弱,长年缠绵病榻见不得风。她是曾经和周粥争宠最多的人,不知是不是得了授意,如今也被打压的最惨烈。
青鱼到柔妃的翠微殿里,见到了一个眉目平淡如死水的女人,她整个人就像是烧化了的灰,浑身有股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青鱼没什么好劝她的,只是把以往缺的分例都给了她,堆满了一个大殿,柔妃也一副平平淡淡无动于衷的神情。直到她的女儿紫蕴出现,她才像是打破了外面僵硬的躯壳,担忧的将小脸苍白的小姑娘抱进怀里。
“紫蕴,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药?”她一迭声的问,终于有了点活人的生气。
小姑娘窝在母亲怀里,怯生生的抬眼看青鱼,声音也细细弱弱的:“紫蕴没有不舒服,母妃别担心。”
青鱼静静看着这一切,没有打扰的意思,等母女二人再看过来,她才微微笑了笑,柔声道:“柔妃娘娘,我恰巧懂一点医术,我观小公主面色,似乎先天不足,看似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
事关女儿,柔妃顿时生出警惕,她犹疑的打量青鱼,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女儿的病也是她的心病,太医院的御医都说了,紫蕴很可能活不过成年,叫她怎能不心痛?
“柔妃娘娘,若你信的过我,可否让我给紫蕴把一把脉?”
柔妃挣扎着,理智告诉她后宫中人都不可信,可慈母之心让她忍不住答应。万一这位皇后真的有办法呢?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青鱼给小姑娘把脉,沉吟了片刻,在柔妃期待的眼神中笑道:“紫蕴这病确实麻烦,但恰巧我可以治,柔妃娘娘明日来我宫中,我会给紫蕴治疗。”
丢下这句话,她便干脆离开了,并不担心明天柔妃会不会来。
柔妃呆呆坐在那里,良久后通红了双眼。无论皇后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明天一定会去,如果她真的治好了紫蕴,她季柔这辈子给她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青鱼去的最后一个地方,是一位御女的住处,她分位太低没有自己的宫殿,住在偏远的一个小小楼阁里,一路上人迹罕至,路边的野草都漫过了鞋子。
这位御女听说曾是赵充媛殿里的宫女,一次被楚钰意外临幸,怀了孩子被封御女,不过她身份实在太低微了,哪怕生了儿子也不足为惧。她本身又安分怯懦,整日窝在楼阁里不露面,存在感实在低的很。
要不是这次青鱼搞出这个事,后宫里的人恐怕不记得还有她这号人。
二层的楼阁外有个小院子,青鱼推开院门,看到一棵叶子稀疏的石榴树,开了两朵小小的红色的花。
院内荒凉极了,杂草丛生路都被掩藏住,身后的太监通报了几声也没见人来迎接,青鱼慢慢走进去,来到老旧的楼阁门前。
她推开落满灰尘深褐色的门框,吱呀一声轻响。
这个房子很小,一个大厅两侧两个小房间,大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青鱼走进左侧小房间,空气里泛着一股恶臭的气味。
房中有张乱糟糟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闻到那气味青鱼心就是一沉,她快步上前一看,床上躺的女人形容枯槁,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尸体都开始腐败了。
有胆小的宫女太监吓到,惊呼着干呕,青鱼沉声下令:“来几个人,把她给好好安葬了。”
她自己则转头在房中翻找起来,床底、柜子里、桌子底下,找了一通没找到,她转身出去进了另一侧房间。
今日碧荷陪着她出来的,绕是碧荷心性沉稳,也是没见过死人的小姑娘,脸色发白的颤声问:“娘娘,您在找什么?”
青鱼声音透着冷,“找朱御女的孩子。”
这一刻,她才感受到后宫真实的残酷,不仅仅只是小说里的描述,而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
碧荷经她一提醒,后怕道:“小皇子如今好像才四岁……恐怕……”
青鱼冷着脸没说话,漆黑的眼眸冷沉沉的,像覆盖着一层薄冰。
右侧房间里也有张小床,床上空荡荡的,青鱼再次四处找起来。碧荷也跟着找,她打开一个柜子,瞥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颅,吓得尖叫出声。
“啊!”
青鱼忙走过去,看到那个衣柜下边,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小孩子背对着外面看不见脸,只露出一个后脑勺,自然也不清楚到底是活还是死。
碧荷心惊肉跳之余,就见青鱼毫不犹豫的伸手过去,摸上了那孩子的小身子。
“小姐!”情急之下,碧荷都忍不住喊出闺阁里的称呼。
青鱼心底也如压着大石一般沉沉的,可手一碰上去,感受到温热的温度,她立刻松了一口气,迅速伸手将孩子抱了出来,搂进怀里。
他一点也不像四岁,抱着轻飘飘的没一点重量,小小一只蜷在一起,瘦的硌手,青鱼抱着他,从他单薄的衣服里传来的体温,竟令她眼眶一阵发热。
小孩眼睛紧闭着,没一点反应,显然陷入了昏迷中。
“走,回去,他还没死!”
青鱼失去了淡然的姿态,抱着他便冲出门,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不是原主了,毫无形象健步如飞的往椒阳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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