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被池映寒突如其来的一抱,惹得一惊。
但还不及她开口,池映寒便忙推着她道:“你快去找个位置坐好,别颠簸到。”
池映寒直接将顾相宜推到苏韵身边的空位,苏韵也朝她招了招手,道:“来,相宜快坐。”
许是在这家里,无论池映寒还是旁人,都默认了顾相宜是主母身边亲近的人,得了这般依仗,顾相宜自也有一丝安全感。
她坐下的间隙,老夫人也道:“这船是有些颠簸,许是今日风有些大的缘故罢。”
这时,池映寒才发现池映海还在岸边等着,遂过去问道:“能不能上来?上不来我拽你一把。”
池映海才不要他拽!
池映海遂一条腿向前一迈,这一迈,整个船又颠簸起来,池映海惊得赶紧另一条腿也跟上。他这般着急的上了船,却也险些摔倒。
还是池映寒赶忙出手拉了他一把,他才站稳。
池映寒见他非同自己过不去的模样,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下次上不来就直说,二哥哥我又不是不帮你。你说是不是,相宜?”
话说到这儿,还非要扯上顾相宜,顾相宜瞧着他那嘚瑟的模样,不知他什么时候学会话里有话了。
看着池映寒将池映海带到座位上,池映寒坐在顾相宜右边,让池映海坐在池映寒右边,反正带池映海是带池映海,但顾相宜身边的位置,定要是他的。
耳边听着顾相宜回道:“莫扯这些,海儿胆子大,敢一个人上船,那是好事儿,还需多鼓励他呢。”
她正说着,池映寒忽然坏笑一声,在顾相宜耳畔,低声道:“那你方才怎么不敢上船啊?”
顾相宜听着池映寒故意撩闲的话,着实一恼,抬手便又一个软趴趴的小拳头砸了过去。
众人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想来也是些臊话,引得船上的妇人打趣的笑道:“瞧这小两口的热乎劲儿,生生让人羡慕着。”
老夫人也笑道:“那可不!我们二郎可是个护媳妇的!”
妇人们笑着,这时常妈妈也抱起池映莲,将她抱上了船,见池映莲进来,老夫人更是开怀大笑,道:“快把七姐儿抱过来!”
常妈妈连忙将池映莲抱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那叫一个喜欢的不得了,道:“七姐儿年纪小,大抵是头一回跟大家伙儿踏青吧?”
池映莲笑笑,道:“嘿嘿,莲儿早就见白居易的诗里写过‘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所以莲儿期待着呢!”
这小娃娃出口成章的本事,连顾相宜都觉着她都快成了自己的投影,甚至将她出口成章的风头压下去了,但顾相宜也不输她,既谈到作诗,顾相宜遂也道:“可不是么?不过说到今儿这船,还真就让我想起苏轼的一首诗‘江上冰消岸草青,三三五五踏青行。浮桥没水不胜重,野店压糟无复清。’瞧瞧,说的就是我们这景致。”
顾相宜话落,有人赞赏道:“巧,还真巧!想来咱们同古人游到同一处景致去了!”
唯独一旁的池映寒听闻这些妇女们这般交谈,满脑子都是——能不能说人话?这到底是游玩呢还是折磨人呢?怎么又弄起诗来了?
不多时,巨大的游船开始行驶,池家众人在游船上一路赏着春日的盛景。
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好一派奢华美景。
顾相宜最爱看这般景致,虽之前还有几分不愿来,但坐到这巨船上,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眼前一派美景,倒也让她心情大好。
池映寒掠了她一眼,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同是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