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天翔的话,让顾相宜纵使想驳也不知应如何去驳,见顾相宜沉默着,倒是池天翔主动又道:“不过我瞧着你并非是那种心里没谱的人,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同我说说,我听听你是如何打算的。”
顾相宜方才回道:“相宜自认为,二郎的院试,相宜有些把握,之前二郎是什么都不会,相宜才不得不舍了生意手把手的教他,而今……”
“而今你便胸有成竹了?”
池天翔忽然打断了顾相宜的话,这话一落,顾相宜连忙回道:“相宜不敢。”
池天翔至始至终面色平和,似是同顾相宜探讨一般,但池天翔隐晦传达的怒意,顾相宜不是感受不到。
只听池天翔又道:“还有半个月便是院试,我且听听,相宜你有几分把握。”
顾相宜哪里能把话说得太满,她只道:“七分吧。”
“那三分你便不管了?”
顾相宜便知道,这纯是个坑。
她不可能将话答得太满,但久了空隙,又为池天翔引出下文。
池天翔未曾有半分的怒意,只落了一句:“这半个月,你也不必夜不归宿的去冲业绩,之前的账本我看了,你有营销的本事,不差这半个月的火候。这半个月你只管安心在家里歇息,顺便也助二郎考前勤练一些。”
此话一落,顾相宜便知晓池天翔的意思了。
池天翔这人果真是经商的,说话比那些妇人还圆润着,想来这是既不将人得罪了,也对顾相宜下了罚——他要她半个月的时日好生在家里待着,相夫教子,行些妇人该行的事儿去。
至于今日的事儿,他并未明着责罚,甚至只字未提。
顾相宜若是不应他,那池映寒若是院试失利,顾相宜定会落下埋怨,话说到这个地步,顾相宜不得不应了池天翔的意思。
纵使她还想操持着外面的生意,人也需留在家里督促池映寒读书。
顾相宜当晚便应了,遂独自回了院。
这一路上,她心口一直发闷。
她在池天翔屋里说的那些话,是真心实意的,如今旁的地方她离不了,她这一世就是池家的人。
她是当真与池家同生死共存亡。
池家若是由此衰落,她落不了一分好,她想着若是池家能将产业交由她管理,她定能竭尽全力挽回前世的败局,将池家从衰败中拯救。
可是……
现实却是她即便将命搭上去努力谋这生路,她不过也是一个新妇,不过在家里名声好听些罢了。
心堵得厉害,不知自己究竟应做些什么才能救大房的命,救池二的命,救自己的命。
“相宜?”
顾相宜正想着,忽然听闻有人在唤她名字,她抬起头,见门口的池映寒竟迎着她。
还不及她发问,池映寒便急忙从屋里跑出来,上前扶住顾相宜道:“相宜,你没事儿吧?!”
顾相宜方才愁虑的情绪,顷刻间被池映寒打散,她忙问:“我没事啊,怎么了?”
但池映寒却是急急忙忙的,轻轻推着她道:“先别问那么多了,我方才特意让杜仲去明满楼买了糖醋排骨,来,进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