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池映寒就这么看着顾相宜将自己闷在毯子里,任凭他怎么哄她,她都不回一句话。
惨了惨了!
这肯定是给打出毛病了,怕不是打自闭了吧?!
池映寒不敢想象,日后顾相宜若是受了什么刺激,落下什么疯病,或者像最初的池映海那样见到谁都不说一句话,那可怎么得了!
池映寒用手指戳了戳被捂得严严实实的毯子,道:“诶,你好歹给自己留个缝儿啊!这么闷还不得把自己闷着了?”
但顾相宜仍没有回应。
这惹得池映寒更是害怕,继续轻轻扯着毯子:“戳戳戳!咱们开个门呗?开个小缝就行,你也透个气儿。”
见顾相宜还是不理他,他又道:“嗐,我祖母到底骂你什么了?你不能往心里去啊!你笨理想想,我祖父可不止四个儿子,当年我祖母那辈儿的宅子里妇人子嗣更多,我祖母自然是上一辈宅子里近百个妇人争斗最后留下来的。能留下来享清福的,那肯定是个狠人啊!她一个五六十岁的对付你一个十五六岁的,那狠招可太多了,你根本斗不过她。所以有些斗不过的事,咱们该认就认。所以你别难过了,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再怎么说这个家里还有我在呢!我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好歹我是这家里唯一的嫡出,以死相逼谁不会啊,我要是以死相逼,整个宅的人都得给你道歉!不过你不是说我得内敛懂事一些,不能瞎胡闹么?我有在听你的话啊。你呢,也想开点,不难过了啊。”
池映寒也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说了什么,但老夫人什么脾气,发起火来嘴毒到能把人骂得无地自容的本事,池映寒是见过的。
偏偏顾相宜是个脸皮薄的,池映寒当真怕祖母骂了什么难听话,惹得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池映寒原是想好好哄着她的,但谁料方才的话里不知哪句又触了什么,听闻这话之后,毯子里的顾相宜再也没忍住,突然肆意的抽泣起来。
池映寒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足无措了一般,道:“诶呦我的小祖宗!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听着毯子里一时只剩下抽泣,却又半句话不同他讲,池映寒急得团团转。
他就想知道到底骂了啥,能把人骂成这样?
“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宝儿啊,算我求求你啊,你这刚挨了打,再哭就又把身子哭坏了,你别哭了乖。”
池映寒见这怎么哄也哄不好,脑子里骤然想起沈潋教他的那招——哄不好就搁一旁晾着,有些时候哄得过头反倒适得其反,晾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得,反正小祖宗这会儿难过得听不进去他说话,他干脆就这么陪着她。
等她情绪缓和些再说。
池映寒想着,便也不吱声了。
任由顾相宜躲在毯子里哭着。
虽说池映寒听着她的哭声,时时刻刻心里都不舒服,但听着听着他突然就感觉——沈潋说得没错,有时候人确实需要发泄一下情绪,这时候无端打扰,适得其反。
或许哭出来自然就会好许多了。
果然,池映寒不搭话,她哭了一阵后自己便渐渐停歇下来,直到没了声音。
池映寒见声音止了,也不知她是情绪稳定了,还是哭累了睡着了,但不管怎么着,她总得把毯子打开一个缝儿啊,不然岂不是要闷死在里面?
池映寒想着,便小心翼翼的靠近毯子边,伸手过去想把毯子掀开一个缝儿。
但谁料,池映寒的手才刚到毯子边上,忽然,毯子内响起一道声音:“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