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附近又听闻一个官兵的声音:“刚才那个审查三遍,并无异样。”
“放他回牢舍待半个时辰,再审第四遍。”
池映寒:“……”
他不能再听了……
恕他的心脏受不了这种惊吓……
但话说回来,这到底是哪门子审法?
照这么审,那二十首诗根本就不够。
甭说二十首,二百首都不够啊!
不多时,队伍来到最里面的牢舍处,想来这里是排队等着被审的,前面那些是正式开审的。
被押进牢舍的时候,池映寒在想:他走过这一路,见过水平最高的那个,如今也在经历四审了,恐是今儿即便换顾相宜替他进来,也是像那个被四审的那样,没完没了的折腾。
说白了便是——进了这个门,谁都别想轻易出去!
可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这般严厉的查?如此一来,即便是自己答的,也会被判成作弊啊!
而此刻,已然入了牢舍的考生们,多数都在苦苦哀叫喊冤。
倒是角落里一位白衣考生,着实觉得他们这般哀嚎过于吵嚷,遂同他们道:“别叫了!你们若是不想无故挨打,便直接招了吧!”
听闻这话,又一个考生怒道:“我根本就没作弊,为什么要招?”
“你作弊与否跟眼下的事态有关系吗?都是上过几回考场的人了,见了这般事态,有点脑子的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白衣考生说着便叹了口气。
但那些哀嚎的考生却纷纷恼了:“你什么意思?”
只见那白衣考生轻笑一声:“看不出来么?就冲今年的院试榜首,官家便断定南阳肯定闹弊案了,且这事儿估计闹得还挺大。现在官家想要的结果是整个南阳成绩全部作废,择日重考,而不是只取消作弊那几人的成绩。但古往今来想要科举成绩作废而重考都不是闹着玩的。想要全城成绩作废,那么承认作弊的考生就得达到一定的量,少于那个量,重考一事就会在朝堂受议。官家来时便已明镜着他们要达到什么目地,想要怎样的结果。所以你们真觉得在这里喊冤有用?省省力气吧!”
池映寒一语不发,静静听着那人的话。
原来官家根本不是在查案。
而是在进城的一刻,便已有想要的结果了。
对于这些平白无故蒙冤受屈的考生,考官们眼都不眨一下?
这时,有考生惊问:“你胡说八道!承认的后果少说终生禁考,严重了是要扒层皮的!官家若要重考,怎么可能让多数考生无端被禁考?”
说到这时,那白衣考生顿时笑了:“我看你们都是白考这一场了,当今朝堂什么样,官家什么样,你们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又一个官兵朝着牢舍走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止了声。
只听官兵喊道:“陆有渊。”
方才那白衣考生应了一声,遂起了身。
牢舍的门打开,那考生面无神色的便被押走了。
池映寒靠近牢门想看一眼他将会有什么反应,但那考生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他便再看不到了。
可说来也奇,自他走后,牢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再无一人喊叫。
唯独有一人,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池映寒看着眼前一人又一人被带了出去。
但并没有像之前那位四审的那样再被带回来重新待审的。
至于被带走之后,他们去了哪里,怎么样了,池映寒一概不知。
但他内心却是真的惶恐起来。